季寒写的过程中,能明显感觉到沈溪探着个头在一旁看,季寒刚写了一个字,就直接把桌上的红纸揉成了一团。
“哥,你怎么不继续写?”
季寒抿了抿嘴唇,找了个拙劣却有用的借口:“我右手疼。”
季寒的右手一直是季家人的心病,前前后后看了二三十个医生,都说很难恢复如初,只能保证基本的生活,若是剧烈用力,便会引发疼痛。
李云容一听季寒说手疼,赶紧让季寒放下笔休息:“阿寒,你别写了,快歇着。”
季寒把笔交给了沈溪,并未离开,而是换成了左手来磨墨。
沈溪一落笔,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字是下了很多功夫的,沈溪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等着墨迹干了之后,沈溪把这个福字放到季寒面前:“哥,这个字贴在你书房门口好不好?”
季寒看着沈溪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啊。”
得到了季寒的肯定,沈溪高兴的伸手去拉季寒的手,季寒后退了一点,很自然的转身去看季文向写字,避开了沈溪的手。
一上午的时间,一家人写了十几幅对联,保证家里的每个房间都能贴上,沈溪找出了相机,让阿姨给他们拍照。
李云容和季文向坐在前排的沙发上,沈溪和季寒站在后排,沈溪手里拿着一张他写的福字,季寒双手插在兜里。
“三、二、一。”
快门按下的前一秒,沈溪往季寒的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了季寒的胳膊。
快门按下之后,季寒有些惊讶的盯着沈溪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沈溪收回了手挠了挠头:“哥,我们是家人,挽个手不过分吧。”
季寒还未开口,李云容先开口说道:“这有什么过分的,你们两个是兄弟,这有什么。”
李云容都这样说了,季寒只好跟着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嗯,不过分。”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吃了年夜饭在一起守岁,家里提前买了很多的烟花,沈溪闹着要在花园里放烟花。
“哥,走,我们一起去。”
季寒不想放烟花,尤其是和沈溪一起放烟花,避开了沈溪的手摇了摇头:“你自己去吧。”
季文向走过来拍了拍季寒的肩膀:“阿寒,你去吧,别老是坐着。”
季寒默默的叹了口气,被沈溪拉着去了花园里,说是两个人一起放烟花,实际上都是沈溪一个人在放。
季寒靠在门边并未参与进去,沈溪把一个仙女棒塞到季寒手里:“哥,你看,多好看。”
季寒很少玩这些,以前家里没多少钱,根本没有钱买这些东西,都是林斐过年的时候买了分给季寒的。
季文向和李云容在客厅里远远的看着花园的沈溪和季寒,看到季寒一米八的大个子手里拿着个小小的仙女棒,怎么看都违和。
“你看阿寒的样子,也就小溪能带动他。”
“是啊,阿寒才十九岁,平常老气横秋的,小溪这样活泼,两个人刚好。”
过了十点,外面又开始下起雪来,李云容赶紧把季寒和沈溪叫了回来,尤其是季寒,病才刚好,别又冻病了。
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节晚会,一家人坐在电视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季寒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转过头一看,沈溪闭着眼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沈溪只穿着一件轻薄的家居服,脸上红扑扑的,羽扇一般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一小片阴影。
李云容走过来,看到沈溪睡着了,小声的说:“小溪怎么这么早就睡着了?叫醒他上去睡吧。”
季寒阻止了李云容的动作:“妈,他都睡着了别叫了吧,我抱他上去睡吧。”
“阿寒,你的手?”
“妈,我没事,手臂可以用力。”
季寒轻轻的推开沈溪,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和腿下,抱起了沈溪。手臂用力的时候,手掌难免也会用力,季寒感觉到右手有些隐隐作痛。
季寒忍着疼抱着沈溪上了楼,季寒下意识的走向自己的卧室,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转身走进了沈溪的卧室里。
季寒把沈溪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沈溪睡得迷迷糊糊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过两三秒钟,又闭上了。
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季寒的手,迷迷糊糊地叫了季寒一声:“哥。”
季寒坐在床边,看着掌心里的手,盯着看了许久,才走了出去。
“阿寒,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哦,刚才我在楼上回了一些朋友的消息。”
季寒重新坐了下来,一直到了零点,外面的烟花不断,电视里也在祝福着新年的到来,李云容和季文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季寒:“阿寒,新年快乐。”
季寒接过红包点了点头:“爸妈,新年快乐。”
李云容又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季寒:“这是小溪的,你给他带上去吧,放在他枕头下面,他一早就可以看到。”
“好。”
季寒拿着红包又去到了沈溪的卧室,沈溪依旧沉睡着,窗外的烟花声音都没有吵醒他,季寒把两个红包塞到沈溪枕头下面,想了想,又把自己刚得到的两个红包塞到了枕头下面。
初一早上,这一天不能睡懒觉,初一睡懒觉会懒一年的,平常李云容都不管季寒和沈溪,爱睡就睡吧,只要上学不迟到就行,可是今天坚决不能睡懒觉。
季寒和平时一样,七点多就起床了,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饭,只有沈溪一个人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