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被她眼中,那近乎疯狂燃烧的光芒彻底震慑,残存的酒意瞬间烟消云散,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努力地、痛苦地皱紧眉头。
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极度痛苦,而又被迫极度专注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雨夜:
“嫂子是在是在‘鹰嘴岩’下面!那块岩石像老鹰的嘴很好认!
界碑界碑是‘号’!红漆的,有点褪色了离岸直线距离大概大概二十米?不!可能更远!三十米!绝对有三十米!
当时是雨季尾,江面宽,水流水流是往东南方向!急!特别急!跟开了锅一样!呜呜响!漩涡有!很多!一个套一个!像像水底下有无数怪兽张着嘴!
暗礁暗礁就在那一片水底下!像刀片一样我们当年有简易的水文草图我我回头找我那个旧笔记本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喘着粗气,继续艰难地回忆:
“沿岸下游我记得有个叫‘黑鱼泡’的小渔村只有十几户人家以打渔为生再往下大概四十里有个‘三道湾’
水流在那里会打旋对岸对岸正对着的是‘勐拉’的地盘
乱得很好几股小军阀经常打来打去是有难民营很大的难民营
靠近江边还有有一些私人开的、条件很差的诊所
确实确实收治过不少来历不明、枪伤刀伤的人只要给钱”
说到爆炸,他的声音带上了更深的痛苦:
“爆炸点在溶洞最深处!靠近靠近一个叫‘鬼跳崖’的豁口!
冲击波老猛了!感觉整个山体都在晃!石头哗哗往下掉老乔他他当时是是为了阻断通道扑过去拉响导火索的
应该是是背对着江面的方向被那气浪直接掀飞了出去
像像被投石机抛出去一样划了个弧线直直掉下去的落水点就在最大的那个漩涡边上眨眼就就看不见了”
王一山和其他老兵也立刻围了上来,被谢清瑶的气势所感染,七嘴八舌地补充着,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对!就是‘号’界碑!鹰嘴岩下面!那地方邪门得很!老船工都不敢轻易过去!水底下全是乱流和暗礁!”
“黑鱼泡有个老渔民叫刘老歪!他祖辈都在那打渔!对那段江熟悉得跟自己家炕头一样!当年还自划着他的破船帮我们搜救了好几天!”
“勐拉那边靠近江岸有个‘圣心诊所’!是个早年跑过去的法国佬开的!据说技术还行,专治各种战伤外伤!但收费贼贵!而且但据说嘴巴很严,给够钱就治,不问来历!”
“还有!当年当年对岸那股叫‘扎昆’的小军阀!跟‘秃鹫’那伙毒贩是死对头!经常干仗!说不定说不定老乔落水后,被他的人恰好撞见捞走了?当成对方的人审问?”
“时间!时间是农历八月初九!是雨季!水位很高!水流比平时急一倍不止!但但水大也可能把人冲得更远,甚至冲过某些平时不可能的险滩!”
谢清瑶如同一个最高效的信息接收中心,疯狂地吸收着每一个涌来的信息碎片!她迅拿出手机,甚至因为手指微微颤抖而差点没拿稳,她点开备忘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记录着:
【号界碑-鹰嘴岩-距岸o米+】
【东南流向-急流-多漩涡-暗礁区-索要水文草图】
【下游:黑鱼泡(刘老歪-渔民)-三道湾(回水区)】
【对岸:勐拉-军阀割据(扎昆?)-难民营-圣心诊所(法籍?战伤专科)】
【爆炸点:溶洞深处-鬼跳崖-背向江面掀飞-漩涡边缘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