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刀,但不那?么随心。
——或许是?因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就在此刻,陈恪眼中的餐桌景象也扭曲起来。
原本乳白色的香浓鱼汤,此时泛起腐败的灰绿泡沫,漂浮着黏腻的、不知名的肉糜碎块。
红烧肉上面的脓液层层叠叠,正对着陈恪的那?块,四周长着一圈恶心的绿色霉斑,上面还有个肚脐眼。
而排骨缝隙里,卡着一块没有拔干净的指甲。
令人作呕的浓烈污染气?息猛然炸开。
钻进陈恪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女人身上的水泡更大了,光斑脸上似乎都长满了水泡,黄水淋漓。
“吃不吃?!”
“吃!”
“吃!”
“吃啊!”
一男一女,尖啸重叠。
桌上的碗碟随着他们的话飘了起来,灰黑色的气?体?起伏,直直朝陈恪面前?飞来。
‘父母’霍然起身,威压朝着陈恪铺天?盖地地压了过去。
无论是?拿起筷子吃,抑或站着不动弹,可能面临的都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吃了可能被毒死,不吃则会被“父母”杀死。
陈恪放下筷子,语气?冷静:“妈,我不吃香菜。”
他这一声叫得极其自然,仿佛喊过无数遍似的。
女人似乎卡壳了:“你以前都吃香菜,为?什么现在不吃了?”
所有的菜里都有香菜,这以前是“他”最喜欢的蔬菜。
陈恪脑筋转得很快,他想到了刚刚女人说的那个‘死拖油瓶’。
“那是因为那个人喜欢吃。”陈恪冷静开口:“但是?现在我想开了。”
周围的空气?一滞。
正在陈恪思考要不要补充一点什么的时候,男人一拍桌子。
“好儿子!”
仿佛是?一个信号,周围的空气?再次流通了起来。
女人手臂上的水泡仍在蠕动,但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那?和蔺总的见面,你答应了?”
即便?看不到那?张脸,但陈恪依旧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仿佛一旦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所面对的,就会是?令人胆寒的折磨。
“嗯。”
陈恪应了一声。
“哗啦啦……”
周围的盘子落在了桌面上,再次变成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女人发出一种令人不适的笑声:“诶!这就好!找那?个死小白脸带个小孩有什么前?途,跟着大人物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她用那?满是?水泡的手,将一块红烧肉夹到陈恪碗里。
陈恪低头瞥了一眼。
就是?那?块长着肚脐的霉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