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确实找不出在时间长河里自己偏爱乔庚的任何回忆。
她犹豫着不敢看乔庚。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乔庚垂下眼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必来找我修补关系,以后我们还是同学。”
何灵轻扯唇角:“说得也是。”
乔庚忍不住问:“花神祭祀那次,你到底要说什么?”
何灵脸色犹豫,欲言又止,但她很快像是鼓足勇气般下定决心地说:“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
“我说过,你以前看不上我很正常。”乔庚皱眉,“没必要自责到现在。”
“不是!”何灵急切的说,“其实、我……我是觉得高三那年花神祭祀的事对不起你,就是袁宗、我、你和荣珊参加的那次。”
乔庚皱眉:“嗯我知道,然后你和施袁宗吵架了是吗,什么原因?”
何灵盯着地板,继续喃喃自语的说:“祭祀活动那天,袁宗早已知晓抽签结果,他想借机向你告白,可我还是私自偷换了组队签子,强行让自己和袁宗一组,你和荣珊一组。”
乔庚原本懒散的眉眼凝滞,瞳孔也微微放大,背部也慢慢挺直。
“袁宗想等的人本来是你,结果他发现是我来了,震惊又恼怒地和我大吵了一架。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何灵几乎不敢看他,“荣珊借机向你告白,你俩顺理成章在一起。”
“袁宗错失了对你表白的机会,整日郁郁寡欢。”
原来是他
茂密雨水从后半夜就开始落在路面,只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冷光。村子上空压着沉甸甸的厚云,空气混着腐烂潮湿叶子和泥土的味道窜出清新味道。
道路两旁早已站了些人,多是些穿着白衣的中老年人,他们不说话,脸色肃穆,只有远处谁家养的狗低吠了两声,很快又被主人低声呵斥住了。
队伍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男人,他们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装满厚厚的、裁剪成铜钱状的黄纸。
每走几步,他们便抓起一把黄纸扬手撒向空中,飘荡的黄纸瞬间被湿漉漉的空气黏住,一片接着一片落在湿冷路面,但很快就被接下来前进的脚步碾入泥泞之中。
有六个人抬棺,那是一具看起来颇为沉重、刷着暗红色漆的棺材,颜色像凝固的血,在一群身穿白衣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目。
乔庚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后面,他穿着白衣,眼神麻木,直到有人扯着他的手臂才回神,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老妇人脸部满是沟壑,双眼红肿地扯着他的衣领撕心裂肺地朝他哭喊,旁边还有个老爷子抱着黑白遗像照片,上面清晰倒映出荣珊的样貌。
漫天的黄纸飞舞落在乔庚的眼前,他神色冷淡、一言不发地任由两位老人拉扯自己的身体,并且不断地向他痛哭叫骂,旁边有村民前来劝阻也无用,直到警察出现制止这场混乱场面并把两拨人分开。
十分钟后,乔庚坐进警车。
小张递来一杯热茶:“理解下死者家属心情嘛,毕竟案发时你和荣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