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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静坐说 道家底色里的平常功夫(第1页)

明人高攀龙写的《静坐说》,看着是讲“坐着不动”的法子,实则藏着一套把道家清静道理和儒家功夫揉在一块儿的修炼门道。

不少人一听说“静坐”,要么觉得是硬憋着不动,要么想着要练出什么特别的本事,可高攀龙从头到尾就抓着两个字——“平常”。

这两个字不是咱们过日子说的“稀松平常”,是道家说的“清静自然”,是心里头空落落、没挂碍,却又清清楚楚、不糊涂的本色。

要把这道理掰明白,得先从“为什么要静坐”说起,再拆“静坐里到底练什么”,最后说“怎么把坐中的功夫用到走路吃饭里”,一步步把这篇小着作里的深层意思扒出来。

一、先搞懂:为啥要静坐?不是“求静”,是“找本”

咱们先想个问题:人天天忙忙碌碌,脑子就像个装了乱线的线轴,一会儿想昨天没干完的事,一会儿愁明天要应付的人,连吃饭的时候,筷子夹着菜,心思早飘到别处去了。

高攀龙说,这就是“妄念”和“昏气”在作祟——“妄念”是心里头冒出来的杂七杂八的念头,没根没据,越想越乱;“昏气”是脑子沉、提不起精神,要么胡思乱想,要么呆犯懵,总之就是离自己本来的样子越来越远。

道家讲“人之初,性本静”,就像一杯清水,本来是透亮的,后来被生活里的“尘土”(也就是各种欲望、思虑)搅浑了。

静坐不是要往水里加什么“澄清剂”,也不是硬把水按住不让它动,而是找个安稳的地儿,让杯子稳稳当当放着,等水里的泥沙自己沉下去,露出水本来的透亮。

高攀龙说“静中妄念即净,昏气自清,只体认本性、原来本色,还他湛然而已”,“湛然”就是像清水那样透亮、平静的样子,这可不是练出来的“新本事”,是把本来就有的“本色”给找回来。

有人会问:既然本性是静的,那直接在平常日子里找不行吗?为啥非要“静坐”?高攀龙没明说,但按道家的理儿想,就像一间屋子天天有人进进出出,地上全是脚印,你站在屋里想扫干净,刚扫完这边,那边又踩上了;静坐就是让所有人都出去,关上门,你拿着扫帚慢慢扫,才能看清哪儿脏、哪儿干净。咱们平时被“动”的事儿围着——说话、做事、应付人,心思跟着“动”跑,根本没功夫回头看自己的“心”;静坐就是主动“停下来”,给心一个“喘气”的空当,让它从“跟着动”变成“看着动”,慢慢就能摸到那个不被“动”影响的“本”。

这里要区分开:高攀龙说的“静坐求静”,不是道家早年有些流派说的“枯坐”——硬憋着不动,连呼吸都要控制,脑子里啥也不许想。

那种“枯坐”是“着意”(刻意)的,就像手里攥着沙子,越使劲攥,沙子漏得越快;高攀龙要的是“不着意”的静,就像手自然垂着,沙子安安稳稳在掌心里,不用力,也不掉。

这就是他后来在《书静坐说后》里补的:静坐不是“死静”,是借这个“静”的机会,认清楚那个“无动无静”的体——也就是说,真正的“本”,不会因为你坐着就变静,也不会因为你走着就变“动”,它一直是那个样子,静坐只是个“放大镜”,让你看清楚它而已。

二、核心理:“平常”到底是啥?不是“随便”,是“清静”

高攀龙最核心的话是“以其清静不容一物,故谓之平常”。这句话得掰开揉碎了说,不然很容易误会成“随便坐坐、随便想想就是静坐”,那可就错得离谱了。

先讲“清静不容一物”。“清静”不是“安静”——不是说周围没人说话、没声音就是清静,是“心里头不容一物”。啥叫“不容一物”?比如你坐着的时候,想着“我得赶紧静下来”,这“想静”的念头就是“一物”;想着“我刚才坐了多久,怎么还没感觉到‘湛然’”,这“计时”“求感觉”的念头也是“一物”;甚至想着“我这是在修炼,比别人厉害”,这“自满”的念头还是“一物”。高攀龙说的“清静”,是心里头没这些“挂碍”,就像空房子里没放家具,啥也没有,却敞亮得很。道家讲“虚室生白”,就是这个意思——心里空了,自然就亮堂,不用刻意去“装”什么明白。

再讲“故谓之平常”。为啥“清静不容一物”就是“平常”?因为这个“清静”是人的“本色”,就像刚出生的小孩,饿了就哭,饱了就笑,不会想着“我哭会不会让人烦”“我笑是不是太傻”,心里头没那么多“弯弯绕”,这就是最“平常”的状态。后来长大了,学了规矩、有了欲望,才开始“不平常”——说话要想半天,做事要顾这顾那,心里装了一堆“不是自己的东西”,反而把本来的“平常”给盖住了。高攀龙说的“平常”,就是把这些“后来加上去的东西”卸下来,回到最本真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简单”,是“卸干净后的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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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结合他后来加的“主一”观——“必收敛身心,以主于一,即平常之体也”。“主一”是儒家的说法,但高攀龙把它跟道家的“清静”捏到一块儿了。“主一”不是“只想着一件事”,比如坐着的时候只想着“我的呼吸”“我的丹田”,那还是“着意”,还是“心里有一物”;他说的“主一”,是“心中无事”——不是啥也不干,是干事儿的时候“心不挂事”。比如你坐着,就好好坐着,腿酸了知道腿酸,但不琢磨“腿酸了是不是坐错了”“啥时候能不酸”;你走路,就好好走路,脚踩在地上知道踩在地上,不琢磨“这条路还有多远”“等会儿要干啥”。这就是“主一”,心始终“守着自己”,不跟着外头的事儿跑,也不跟自己的念头较劲,这其实就是道家说的“守中”——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好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

还有个关键:“主则有意存焉,如意非着意,盖心中无事之谓,一着意则非一也。”这里的“意”和“着意”要分清。“意”是“心的本然状态”,就像太阳会光,不是刻意要光,是本来就会;“着意”是“刻意去做”,就像你非要按住太阳,让它只照东边不照西边,反而拧巴了。静坐的时候,“有意存焉”是“知道自己在静坐,知道要守着那个平常之体”,但不是“刻意去抓那个平常之体”——你越想“抓住”,越抓不住,因为“抓”这个动作本身,就已经偏离了“平常”。就像你手里拿着一杯水,“知道手里有水”是“意”,“怕水洒了,使劲攥着杯子”是“着意”;前者自然,后者累人,还容易把杯子捏碎。

三、实践法:静坐到底怎么坐?不是“摆样子”,是“顺自然”

讲完了理,就得说实打实的“怎么坐”。高攀龙没像有些气功书那样,写“双腿怎么盘、手怎么放、呼吸怎么调”,不是他漏了,是他觉得那些“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的状态”。但咱们普通人学,总得有个“入门的架子”,不然容易瞎琢磨,反而着了“着意”的道。咱们结合道家常见的静坐规矩,再照着高攀龙的“平常”原则,把步骤拆成“准备、入座、坐中、出坐”四步,每一步都紧扣“不着意、守平常”。

(一)准备:不是“搞仪式”,是“收心”

静坐前不用焚香、磕头,也不用特意找“风水好”的地儿,高攀龙说“平常”,就是在哪儿都能练,关键是“让身心先松下来”。道家讲“先遣欲,后澄心”,准备阶段就是“遣欲”——把外头的事儿先“放一放”。

比如,你刚忙完工作,脑子还想着报表、会议,这时候别急着坐,先花两三分钟“收神”:可以站着,也可以坐着,眼睛慢慢闭上,先感受自己的身体——脚踩在地上,有没有踏实?腰杆是不是挺直了?肩膀有没有绷紧?先把身体上“较劲”的地方松下来,比如肩膀往下沉,腰不用刻意挺,自然伸直就行,就像你平时坐着聊天那样,不用“端着”。然后,再慢慢把注意力从“外头的事”拉回来——比如你想着“等会儿要给客户回消息”,不用骂自己“怎么又想这个”,就轻轻对自己说“等坐完了再回,现在先不管”,就像把桌上的文件暂时收到抽屉里,不是扔掉,是“先放一放”。

准备阶段的核心是“不慌不忙”。你不用看表“必须几点几分坐”,也不用强迫自己“必须坐够多久”,什么时候觉得“心里头没那么乱了,想坐下来歇会儿”,就可以开始了。高攀龙说“平常”,连准备都得平常,不能把它变成“任务”——一变成任务,心里就有了“要完成”的念头,就不“清静”了。

(二)入座:不是“硬盘腿”,是“舒服”

入座的姿势,核心是“自然、不难受”,别跟自己较劲。道家静坐讲究“身正”,但“身正”不是“绷直”,是“不歪不斜”,就像一棵小树,自然往上长,不是被人掰着脖子往上挺。

先说坐姿:如果你能盘腿(单盘、双盘都行),就盘着,但不用非要“双盘”,也不用把腿掰得生疼——疼了就松一点,腿麻了就换个姿势,高攀龙说“平常”,总不能坐着难受还硬扛,那不是“守平常”,是“跟自己过不去”。要是盘不了腿,就坐在椅子上,双脚平踩在地上,膝盖跟大腿成直角,别翘二郎腿,也别把脚踮起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再说手:手不用刻意“结印”(就是有些气功里说的“掐诀”),就自然放在腿上,左手放右手上面也行,右手放左手上面也行,或者就各自放在膝盖上,怎么放松怎么来。关键是“手不较劲”——别攥着拳头,也别刻意伸直手指,就像平时把手放在腿上休息那样。

然后是头和肩:头要“正”,别往前伸,也别往后仰,下巴稍微收一点,就像你平时抬头看前方那样,不用刻意“挺胸抬头”。肩膀要“沉”,别耸着,就像有人在你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自然往下落。耳朵要“听”——不是听外头的声音,是听自己的呼吸声,不用刻意去“找”呼吸声,就轻轻留意着,有就有,没有也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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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眼睛:可以闭上,也可以留一条小缝,看着自己的鼻尖(道家叫“垂帘内视”),但不用死死盯着,就像眼睛半睁半闭看着远处那样,模糊一点也没关系。要是闭上眼容易犯困,就留条缝;要是留着缝容易被外头的东西分心,就闭上。核心是“眼不费力”——别让眼睛累着,也别让眼睛成为分心的“引子”。

入座的关键是“没有‘标准姿势’”,只有“适合自己的姿势”。高攀龙怕人执着于“怎么坐才对”,所以没写具体姿势,就是怕人把“形式”当“本事”,忘了“心里的平常”。你坐下来,只要觉得“身体不难受,心里不慌”,那就对了;要是坐得腰酸背痛,还硬撑着,那不是静坐,是“受罪”,背离了“清静自然”的本意。

(三)坐中:不是“灭念头”,是“不跟着跑”

坐下来之后,最关键的就是“怎么对念头”。很多人以为静坐就是“脑子里啥也别想”,可越想“别想”,念头越多,越坐越烦,最后干脆放弃了。高攀龙早就想到了这点,他说“静中妄念即净,昏气自清”,不是“硬把妄念赶走”,是“看着妄念,不跟着它跑”,妄念自己就会慢慢少了。

咱们拿个比喻来说:静坐的时候,你的“心”就像一个坐在路边的人,“念头”就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平时,你一看见行人(念头),就忍不住站起来跟上去——比如念头是“今天中午吃什么”,你就跟着想“吃面条还是米饭?哪家馆子好吃?昨天吃的那家是不是太咸了……”一路跟着跑,忘了自己本来是“坐在路边”的;静坐的时候,就是让你“坐在路边不动”,看着行人(念头)过来,也看着它们走,不站起来,不打招呼,也不骂它们“别过来”。

比如你坐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刚才老板说的话,是不是在批评我?”这时候,别慌,也别跟自己说“我在静坐,不能想这个”——你越压抑,这个念头越不肯走。就轻轻“看见”这个念头:哦,我现在在想老板批评我的事儿。然后呢?不用做什么,就接着“坐在路边”,看着这个念头——它可能会接着想“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明天要不要跟老板解释”,也可能想一会儿就没了,不管它怎么样,你都别“跟上去”。就像你看见一个行人,知道他过去了,就算他回头看你一眼,你也不站起来,还是坐在那儿。

再比如,坐着的时候觉得“腿酸了”,这是“身体的感觉”,不是“念头”,但处理方式一样——别琢磨“腿酸了是不是坐错了”“再坚持五分钟就不酸了”,就轻轻“知道”腿酸了,像知道“今天天气有点冷”一样,知道就行,不用去“解决”它。腿酸到忍不住了,就慢慢换个姿势,不用硬撑,也不用觉得“换姿势就是失败了”——高攀龙说“平常”,腿酸了换姿势,本来就是平常事,要是硬撑着,反而“不平常”了。

还有一种情况,坐着坐着就“呆”了,脑子空空的,啥也没想,但也不是“湛然”的状态,是“昏沉”——就像熬了夜,脑子木,这就是高攀龙说的“昏气”。遇到这种情况,别慌,也别骂自己“怎么又呆了”,就轻轻“提一下神”——比如稍微把眼睛睁大点,看看鼻尖,或者留意一下自己的呼吸,不用太用力,就像用手轻轻推一下快睡着的自己,“醒醒,别睡,看着呢”。一“提”,神就回来了,昏气就散了,又回到“坐在路边看行人”的状态。

坐中还有个核心:“不求‘湛然’”。很多人坐着的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湛然’?什么时候才能静下来?”这“求”的念头,就是最大的“妄念”。高攀龙说“还他湛然而已”,“还”是“归还”,不是“追求”——就像你丢了钥匙,不用到处跑着找,只要回到丢钥匙的地方,慢慢找,自然就能找到;“湛然”是本来就有的,不用“求”,只要你不跟着念头跑,不被昏气迷着,它自己就会出来。你越“求”,越像在满屋子跑着找钥匙,反而把屋子弄得更乱,更找不到。

坐中的时间也没定数,不用非要坐“一炷香”“半个时辰”。高攀龙说“平常”,就像吃饭一样,饿了就吃,饱了就停;静坐也是,觉得“心里松快了,不想坐了”,就可以起来;要是坐着觉得舒服,想多坐会儿,也可以。关键是“不勉强”——勉强自己坐久了,心里就会生“烦”,反而违背了“清静”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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