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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听心斋客问 道家内丹术的返本归元之道（第2页）

不用一上来就打坐，先从“吃饭、走路、干活”练起——这是万尚父特别强调的“基础功”，比打坐还重要。

吃饭时守静：别边吃边看手机，别边吃边聊天，别想着“吃完要干嘛”——就专心吃：拿起筷子，感觉到筷子的重量；夹起菜，看到菜的颜色；放进嘴里，尝到菜的味道；慢慢嚼，感觉到牙齿在动，食物在嘴里变软。哪怕只吃一口这样的饭，也比边吃边刷手机强——因为这一口饭的时间里，你的心没“飘”，收回来了。走路时守静：别边走路边想工作，别边走路边听音乐——就专心走：脚踩在地上，感觉到鞋底和地面的接触；一步一步，不快不慢，感觉到腿在动，身子在稳；眼睛看前面米的地方，不东张西望，也不盯着脚看。哪怕只走一百步这样的路，也比边走路边想事强——因为这一百步里，你的心没“乱”，稳住了。干活时守静：比如洗碗，别想着“洗完还要拖地”，别抱怨“怎么这么多碗”——就专心洗：手碰到碗，感觉到碗的温度；抹上洗洁精，感觉到泡沫的滑；用水冲，感觉到水流过手、流过碗；把碗擦干，感觉到布的粗糙。哪怕只洗一个碗这样，也比边洗碗边烦躁强——因为这一个碗的时间里，你的心没“急”，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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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尚父说：“日常守静练好了，打坐自然就静；日常守静练不好，打坐就是‘坐着呆’，脑子照样乱。”——这就像学写字，先练握笔，握笔稳了，再练笔画；日常守静就是“握笔”，是基础中的基础。

等日常守静练了一两周，心没那么容易飘了，再试试打坐——别被“盘腿”吓住，万尚父说“坐不拘形式，只要身正、心松”。

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可以坐在椅子上，后背不靠椅背（靠了容易驼背，气堵），也不用使劲绷着（绷了容易僵，心也紧），腰直、头正，就像平时坐端正，但没那么累；也可以盘腿坐（单盘、双盘都行，别硬掰，疼了就换姿势），屁股底下垫个小垫子（别太高，不然腰会弯）。手怎么放？自然放在腿上，掌心朝下或朝上都行，不用刻意“结印”——怎么放松怎么来，别搞那些花架子，反而分心。眼睛：别闭死，也别睁大——半睁半闭，看着鼻尖前面一点的地方（不是死盯着，是“似看非看”），就像你呆时看远方的样子，不聚焦。为什么要这样？眼睛睁太大，容易被外面的东西（比如窗外的车、墙上的画）勾走心；闭太死，容易犯困，还可能出幻觉——半睁半闭，既能把心收回来，又不容易犯困，是“刚刚好”。呼吸：别刻意“深呼吸”“腹式呼吸”——就像平时喘气一样，自然吸、自然呼，不用管“气吸到哪”“呼的时候肚子怎么动”。万尚父说：“初学者一刻意呼吸，就会‘憋气’，气堵在胸口，反而不舒服；自然呼吸，就像水顺着沟流，不堵、不卡，气才能顺。”要是呼吸不稳，比如越想“自然”越紧张，就默默数呼吸——吸一次数“一”，呼一次数“二”，数到十再从头数，不用快，也不用急，数错了也不用回头数，接着数就行——数呼吸不是“任务”，是“帮心收回来”的工具，心收稳了，就不用数了。应对杂念：这是最关键的——打坐时肯定会想事，比如“刚才老板说的话啥意思”“孩子作业写完没”，别骂自己“没用”“练不好”，也别强行把念头赶走。万尚父教了个法子：“把念头当‘过路人’”——你坐在院子里，路人从门口走过，你不用跟他打招呼，也不用拦着他，他走了，院子里还是静的；念头从脑子里“走过”，你不用理它，也不用追它，它走了，心里自然就静了。要是念头太多，像一群人在门口吵，就回到“呼吸”或“看鼻尖”上，慢慢等——再吵的人，也会慢慢走散；再多的念头，也会慢慢飘走。

打坐多久合适？初学者别贪多，一次分钟、o分钟就行，每天练一次——别想着“我要坐一个小时”，坐得腿疼、腰酸，反而会讨厌打坐，适得其反。万尚父说：“打坐是‘养’，不是‘熬’——养得舒服，才愿意坚持；熬得难受，不如不练。”

守静练了一段时间（比如一个月），心里没那么乱了，就可以练“存神”——存神不是“想一个神在身体里”，是“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让元神从“躲着”变成“出来主事”。

初学者别一上来就“守丹田”，容易找不准，还会用识神“硬想”，反而把元神压住。万尚父建议：从“手”开始，因为手是身体最灵活的地方，容易感觉到。

坐着（打坐或平时坐椅子上都行），先像守静时那样，呼吸自然，心放松。然后把注意力慢慢“移”到手上——不是“想手”，是“感觉手”：比如感觉手心有没有点热，手指尖有没有点麻，不用使劲找，就像你把手放在温水里，慢慢等，总会感觉到温度；也不用“比较”左手和右手，哪个有感觉就先关注哪个，没感觉也别急。要是手有感觉了，再慢慢把注意力“扩”到胳膊上——感觉胳膊是不是放松，有没有哪里紧，不用刻意“放松”，感觉到紧，紧的地方自然会慢慢松下来。就像你现衣服皱了，不用使劲扯，轻轻摸一下，皱的地方会慢慢展平；感觉到身体紧，不用强行松，注意力到了，紧的地方自然会松。再慢慢扩到腿、腰、背，最后到“丹田”（小腹，肚脐下面一点的地方，不用精确到几寸，大概位置就行）——还是“感觉”，不是“想”：丹田有没有点沉、有点热，或者有点轻微的“跳”，不用找，不用等，有感觉就有，没感觉就没有。万尚父说：“存神就像‘喊人’——你轻轻喊一声‘元神’，它听到了就会答应；你使劲喊、天天喊，它反而会躲起来，因为你用的是识神的‘急’，不是元神的‘静’。”

存神练到一定程度，会慢慢感觉到身体里有“气”在动——不是憋出来的气，是元气在动，比如丹田热，慢慢热到腰上；或者手麻，麻到胳膊上。这时候要做的是“神随气行”，不是“用神赶气”。

什么是“神随气行”？比如你散步时，看到一只小狗在前面走，你跟着它走，不催它，也不拦它，小狗走哪你走哪——神就是你，气就是小狗，气走哪，神就跟到哪，不用“想”“气要走到腿上”“气要通到背上”，也不用“使劲聚气”，一聚就成了识神的“刻意”，气反而会堵在那，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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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尚父举了个例子：有人感觉到气在丹田，就想“我要把气聚起来，让它变成一个球”，结果聚了几天，丹田疼、涨，还便秘——这就是“赶气”，用识神的“贪”把气堵死了；有人感觉到气走到腰上，就跟着气的感觉，不想“它要去哪”，过了几天，气慢慢走到腿上，腰也不酸了——这就是“神随气行”，元神跟着元气走，自然、顺畅，不堵、不卡。

客人问：“我存神时，有时候有感觉，有时候没感觉，是不是练错了？”

主人答：“没感觉不是练错了，是元神在‘歇着’，没什么事要干——就像你没事的时候，会坐在椅子上呆，不是你懒，是你在养精神；存神没感觉，不是你没练，是元神在养元气，没什么要让你‘感觉到’的。”

很多初学者会犯一个错：把“有感觉”当成“练得好”，没感觉就焦虑，觉得自己不行。万尚父说：“这是识神的‘功利心’在作祟——你把修炼当成‘考试’，非要考oo分，反而会紧张；把修炼当成‘晒太阳’，晒着舒服就行，不用管晒了多久、晒得有多黑，反而会放松。”

存神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感觉，只要心是静的、神是松的，就是在练——就像你栽了一棵树，没看到它长，不代表它没长，根在土里慢慢扎，树干在慢慢粗，只是你没看到；元神在慢慢醒，元气在慢慢聚，只是你没感觉到——不用急，不用等，时候到了，自然会有感觉。

养气是练命的核心，也是内丹术的“后勤保障”——元气足了，精和神才能合到一起，返本归元才有底气。万尚父说：“养气不是‘吃补药’‘练憋气’，是‘少耗气’‘多聚气’——止损比补更重要，就像水库，先堵上窟窿，再下雨，才能存住水。”

怎么“止损”？就是少做那些耗元气的事——万尚父在书里列了最常见的“三个窟窿”，初学者先把这三个堵上，元气就不会漏得太快。

别“瞎琢磨”：思虑之神乱想，是最耗元气的“上窟窿”——比如一件小事，想“他是不是针对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想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烦，越烦越想；或者明天要做的事，今天就开始焦虑，想“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别人会怎么看我”——这些“没用的想”，就像水库的闸门没关紧，水慢慢漏，一天下来，元气就耗光了。怎么堵？想事的时候，问自己“这事想了有用吗？”——有用就想（比如想“明天要带的文件”，想一遍就行），没用就别想（比如想“别人怎么看我”，想再多也没用）。就像整理房间，有用的东西留下，没用的扔掉，脑子也一样，有用的念头留下，没用的扔掉，元气就不会漏。别“乱脾气”：情绪大起大落，是“下窟窿”——比如跟人吵架，暴怒，脸红脖子粗，浑身抖；或者看个剧、刷个视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情绪跟着走——这些“大情绪”会“勾动”交感之精，精一动，元气就跟着耗，像水库开了大闸，水“哗”地就流走了。怎么堵？情绪上来的时候，先“停三秒”——比如要火了，停三秒，深呼吸一次，问自己“火有用吗？”；要哭了，停三秒，擦一下眼泪，问自己“哭有用吗？”——三秒的时间，能让识神“歇一下”，元神“冒一下头”，情绪就会慢慢降下来，元气就不会被“勾走”。别“熬夜晚睡”：熬夜是“中窟窿”——道家说“晚上是元气‘收’的时候”，就像银行晚上要关门算账，你熬夜不睡觉，就是“逼着银行开门，不让它算账”，元气收不回来，还得接着耗，第二天就会没精神、身子虚。怎么堵？尽量在晚上点前睡（不用精确到分，大概时间就行），睡前别刷手机、别想事——可以像打坐那样，半睁半闭眼睛，呼吸自然，想“我现在要睡觉了”，慢慢就会睡着。万尚父说：“睡好一觉，比打坐两个小时还养气——因为睡觉的时候，识神歇了，元神主事，元气在‘偷偷攒’，就像庄稼在夜里悄悄长，你看不见，但它在长。”

“止损”做好了，再“聚气”——聚气不是“吃补药”“练气功”，是用“守静、存神”慢慢养，就像水库堵了窟窿，下雨的时候，水自然会慢慢存满。

日常聚气：不用刻意练，守静的时候，气在聚；存神的时候，气在聚；甚至吃饭、走路的时候，只要心是静的，气就在聚。比如你坐着喝水，慢慢喝，感觉到水咽下去，顺着喉咙到肚子里，心里不想别的，这时候元气就在慢慢聚——因为你没耗气，气就“攒”下来了。万尚父说：“聚气就像‘存钱’——每天存一点，不用多，一块、两块也行，慢慢就会攒多；每天聚一点气，不用多，一次存神o分钟、守静分钟也行，慢慢就会足。”别“贪多”：有人觉得“我要多聚点气，气越足越好”，就天天打坐、天天存神，甚至不上班、不吃饭，专门练——这是“贪”，反而会耗气。万尚父说：“气就像饭，吃多了会撑，聚多了会堵——你一顿吃一碗饭刚好，吃三碗就会胃疼；气聚到‘身子舒服、精神好’就行，再聚就会堵在身体里，疼、涨，反而不好。”别“比较”：有人看到别人说“我气通全身了”“我感觉能飞起来”，就着急，觉得自己练得慢——这是“比”，也会耗气。万尚父说：“每个人的身子不一样，就像每个人的饭量不一样，有人吃一碗饱，有人吃两碗饱，不能比；有人元气漏得少，练一个月就有感觉，有人漏得多，练三个月才有感觉，也不能比——跟自己比，今天比昨天静一点、神松一点，就是进步，元气就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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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心斋客问》里，有一半的问答是“避坑”——万尚父知道初学者容易被“玄乎的说法”带偏，比如“采补能快成道”“见光就是开悟”“守丹田必须守死”，这些都是坑，踩进去不仅练不好，还会伤身子。咱们把最常见的坑拎出来，用书里的话讲透：

客人问：“我听人说‘采补术’能‘采别人的精补自己的精’，练起来快，这是真的吗？”

主人答：“纯是胡说！采补采的是‘交感之精’，是后天的‘浊精’，采过来不仅补不了自己，还会把自己的元精也带跑——这就像借高利贷，借的时候容易，还的时候要翻倍，最后把自己逼垮。”

咱们说白话：采补术的逻辑是“抢别人的水灌自己的水库”，但别人的水是“脏水”（交感之精混着欲望、杂念），灌进自己的水库，不仅没好处，还会把水库里的清水（元精）也弄脏；而且“抢水”的时候，你自己的闸门是开着的，抢来的脏水没存住，自己的清水反而漏了——最后水库里全是脏水，还漏得见底，身子能不亏吗？

万尚父特别严厉：“练内丹是‘修自己’，不是‘抢别人’——元精是自己的老本钱，只能慢慢养，不能抢、不能借；抢来的都是‘假的’，借来的都是‘要还的’，只有自己养出来的，才是真的、稳的。”

客人问：“我打坐时看到一团白光，有时候还听到有人说话，是不是‘开悟’了？是不是元神跟我说话了？”

主人答：“这是‘识神幻化’，是幻觉，不是神通——就像你做噩梦，梦见鬼追你，不是真有鬼，是你心里怕鬼，才梦见鬼；你看到白光、听到声音，是你心里想‘开悟’‘见神’，识神就把你想的东西幻化出来，不是真的。”

初学者练到一定程度，容易出现幻觉——比如看到光、看到神仙，听到音乐、听到说话，甚至感觉自己“飘起来”。万尚父说：“这些都是‘魔境’，是识神在‘骗你’——因为你太想‘有成果’，识神就造个‘成果’给你看，让你开心、让你信，你一信，就会跟着幻觉走，元神就被压下去了，最后越练越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怎么应对？万尚父教了个法子：“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信、别怕、别理，就当是“窗外的鸟叫”“墙上的影子”，鸟叫会停，影子会散，幻觉也会自己消失。你越理它，它越跟你缠；你不理它，它自然就没了。

客人问：“我听人说‘练内丹必须守死丹田，一天小时都要想着’，我守了几天，丹田疼，还便秘，是不是我守得不够紧？”

主人答：“你这是‘守死了’，把丹田当成‘保险柜’，非要把气锁在里面，结果锁太紧，气堵了，身子自然不舒服——丹田不是保险柜，是‘蓄水池’，要让气能流进来，也能流出去，才是真守。”

守丹田不是“死盯着想”，是“似守非守”——就像你看着家里的鱼缸，不用一直盯着，偶尔瞥一眼，看看鱼还在不在、水脏不脏就行；守丹田也一样，偶尔感觉一下，知道它在就行，不用一直想、一直守。万尚父说：“丹田无定处”——不是非要守在肚脐下几寸，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气在哪，丹田就在哪；你身子虚，气在胸口，胸口就是“临时丹田”；你气顺了，气在丹田，丹田就是“真丹田”——执着于“固定位置”，反而会把气堵在那，像水管堵了，水越积越多，最后会炸。

客人问：“我想快点练出成果，就每天只吃一顿饭，晚上不睡觉打坐，结果练了几天，头晕眼花、浑身没力气，是不是我不够努力？”

主人答：“你这是‘逆天而行’，把身体当‘工具’，不是当‘根本’——修炼是‘养身体’，不是‘折腾身体’；身体垮了，再怎么努力也练不成，就像苗没长好就拔，越拔越死。”

道家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吃饭、睡觉是“自然事”，是身体要做的事，你强行不吃饭、不睡觉，就是跟自然对着干，跟身体对着干。不吃饭，身体没养分，元精生不出来；不睡觉，元神歇不了，元气收不回来——最后精、气、神全亏，身子垮了，还谈什么修炼？

万尚父说：“修炼要‘顺应身体’——饿了就吃，别吃撑；困了就睡，别熬夜；累了就歇，别硬撑。身体舒服了，精、气、神才能慢慢养起来；身体不舒服，再怎么练也是白搭。”

把《听心斋客问》翻完，会现万尚父没讲一句“成仙成佛”的话，全是“怎么做人、怎么养身、怎么收心”的实在话——内丹术的本质，不是“练出能力”，是“做个清爽、安稳的人”：心里不慌，身子不亏，气顺神清，像刚出厂的手机，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负担，能安安稳稳地“用”，能清清楚楚地“看”。

万尚父在书的最后，给初学者留了句话：“修炼不难，难在‘平常’——把平常事做好，吃饭好好吃，睡觉好好睡，走路好好走，心里不想没用的，身子不做亏心的，就是修炼；平常事做不好，再怎么打坐、再怎么存神，也是白搭。”

这句话戳中了道家内丹术的根：返本归元，不是回到“婴儿”的年纪，是回到“婴儿”的状态——没那么多欲望，没那么多杂念，身子清清爽爽，心里安安稳稳，像小溪一样，顺着自然的沟流，不慌、不抢、不贪、不执。

练内丹，练的不是“术”，是“心”——心清了，神就清；神清了，气就顺；气顺了，精就足；精、气、神合到一起，就是“返本归元”，就是“道”。这不是什么玄乎的事，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从今天起，好好吃一顿饭，好好走一段路，好好坐一会儿，心里少想点没用的，就是修炼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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