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也是能憋。等到陈念又跟导师讨论完,两人科研一人旁听小组宣告解散,他还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陈念耐着性子把导师送走了。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俩人,他才踱到傅非臣身边,靠在会议桌上审问:“你又想折腾什么啊?”
“嗯?”
傅非臣不动声色地敷衍道:“我能折腾什么。”
陈念不信。他还要再问,傅非臣已经站起来,揽住他腰往外走:“好了。你还回图书馆么?我陪你过去,还是在停车场等你?”
“……停车场吧。”陈念把他手扒拉开,“光天化日的,你注意素质。”
他没注意到傅非臣就这么轻而易举、潜移默化地搞得好像俩人必定要一起回家。陈念去图书馆拿了电脑回来,这才恍然大悟。
——傅非臣好像又在用什么奇妙谈判技巧对付他。
给出两个备选项,其中一项看似做了让步,实际却依旧在傅非臣可接受范围内。
毕竟以前陈念是会直接甩脸走人的。
“……”
陈念憋着一肚子气上了车。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傅非臣道:“实验场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事时候要用,联系这个号码。”
看似很公事公办。陈念没好气地把他手机抢过来,拍了张照,又给人丢回去。
“……知道了。”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小声嘀咕,“少琢磨点事情能闲死你。”
傅非臣笑笑。他伸出手来理了理陈念被安全带压歪的衣领,轻声问:“你不乐意?”
“……也不算不乐意。”
陈念抿起唇,把车拐上马路。他目视前方,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有些恹恹的。
“那天我跟你说过了啊,我……我自己做可能会有点困难,但不是做不到。”
这话题最近提及的频率有些高。傅非臣沉默片刻,在心里将它标红。他也看向前方灰蒙的雾霭:“我没觉得你做不到,念念。”
两边都在老生常谈,又都在小心翼翼绕开那个真正的核心。
陈念一时间缄默下来。下个路口应该直走时,他忽然拨动转向灯。
右转。
-
车子在他当时住的公寓楼那儿停了下来。傅非臣没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只是安静地陪着,让陈念放出心里那只狂躁的小兽。
陈念很少有这种状态。
他好像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活得通透又坚定。傅非臣为此暗中羡慕过他很多次,到这会儿看见陈念不自觉紧蹙的眉头时,他才恍然发觉陈念也有……
没那么通透的时候。
“……傅非臣。”陈念趴在方向盘上叫他,声音闷闷的,“你那个时候在对面,每天都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看你、想你、做有你的梦,又怕忘记曾经伤害你。傅非臣没直接讲出来,他问陈念:“你要上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