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城之星摩天轮。
“你……”陈念嗓子有点发干。他清了清嗓子,“不恐高吧?”
傅非臣被他逗笑:“我办公室在顶楼,念念。”
“……顶楼怎么了,顶楼也没见你整天往外看。”陈念强行忽略那面大落地窗,“你到底……”
“要不要去坐摩天轮啊?”
风吹起一片不知哪儿来的彩带,落在了陈念头顶。傅非臣伸手摘下来,指尖垂落时,若有似无蹭过了陈念发烫的耳尖。
“我听说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接吻,会永远在一起。”他认真问,“是真的吗,念念?”
摩天轮接吻
陈念很想怼他这你都知道,是不是偷偷在办公室看脑残偶像剧,竟和我等凡人共享同一套都市浪漫传说。
但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看着傅非臣那双漆黑的眼睛,僵硬地点头。
“……对。”
傅非臣还要问:“那念念是想……”
“我什么都没想,”陈念熟练地捂住他嘴,“你别自恋,谁说等会儿要亲你了?……爱坐不坐!”
说完他就跑了,没有给傅非臣发挥的空间。等到傅总慢悠悠走到摩天轮底下,陈念已经蹲在栏杆旁边玩手机了。
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臊的,脸颊一片烫红。傅非臣走过去,垂下手贴了贴,把陈念冰得一跳:“你掉冰窖了啊?!”
“是你脸热。”傅非臣纠正道。摩天轮刚走完一圈,游客们正往外走,他朝陈念伸出手,“走吧。”
“……”
陈念抓着栏杆把自己拎起来了。灯芯绒棉衣上蹭了几条灰,傅非臣跟上去帮他拍掉了。
陈念扭头看他一眼,脚步默默放慢了些,跟人并排走进入口。两人随便进了个粉色的车厢,内装也全是粉的,晃得陈念眼睛疼。
“两位游玩愉快哈,乘坐期间禁止打闹,减少走动,注意安全!”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叮嘱,推拉门悄无声息合上。车厢随运转缓缓上升,陈念侧过头,专注地录视频。
整座鹭城在他镜头里渐渐展开。从脚底的鹭城乐园,到远处鳞次栉比的大楼,冬日的太阳懒懒挂在城市天际线上方,撒落下一地温柔的暖黄。
越来越高了,他几乎能看见自己小时候生活的那片巷子。还没轮得上拆迁,枣红的瓦片挨得很紧,像一片片剖不掉的鱼鳞。
傅非臣的手搭在了他后颈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温温地罩着。景苑的公寓楼闯进镜头里时,他身体微微紧绷,陈念却笑起来:“诶,咱们……我家!”
他指着那片米粒大的老小区跟傅非臣说:“拍得还挺清楚的,我都能看见楼顶的热水器了。”
“……”
其实谁在乎热水器。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高处,傅非臣垂眼,轻轻替他按下翻转摄像头。
“诶你干嘛……”
陈念的抗议声刚响起来,便被他封堵在唇间。手机忠实地录制下两个接吻的人,一个闭着眼、虔诚得仿佛在许愿,另一个却惊愕地瞪着、像根本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也闭上了眼。摸索着,陈念含住了傅非臣微凉的下唇,轻轻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