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在手机上下了指示。那边人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规格比市中心那场官方烟花秀来得更高,傅非臣在心里默数了半分钟,抬手扣在陈念耳朵上。
“……?!”
陈念本能要躲,反应过来僵硬片刻,又安静地陷回傅非臣怀中。他轻声道:“……我没那么娇贵。”
傅非臣笑笑,没说话。房间里的灯光柔和地暗下去,窗口传来烟花点燃的鸣响。
一片片火树银花绽放夜空。金红交织,将半边天幕染成俗丽的颜色。外面有人惊呼着拉开窗,陈念仰脸靠在傅非臣肩头,轻声说:“你品味变了。”
傅非臣不是会喜欢这种颜色的人。他的冷漠刻在骨子里,入眼只有大片黑白灰,就连《海上日出》笔触都带着癫狂后的压抑。
陈念微微晃了神。他转过头,在绚烂中望向傅非臣。
傅非臣也在看他。
陈念看见他嘴唇在动,很轻。但他知道傅非臣在叫自己。
念念,新年快乐。
年年快乐。
终于又亲了
“……”
陈念张了张嘴,忽然仓皇地转开眼。他掐住傅非臣的手攥了攥:“还没到零点呢。”
傅非臣大概也不懂。他说过那么多漂亮情话,到最后居然是一句年年快乐让陈念心跳加速。
烟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停下来时,几乎整个小区的人都被炸出来围观。陈念听见有人在猜测这场烟花的来历。
“是哪家公司要讨开门红吧?这颜色喜庆呢。”
“确实喜庆,我怎么觉得不是讨开门红,是要讨老婆啊?”
“那这可费事了。规模这么大,是要提前审批的吧?也不知道……”
“……”
陈念慢吞吞把傅非臣的手扯下来。他小声嘀咕:“法外狂徒。”
“我报批了的。”傅非臣坦然道,“不然这么多响,你要他们拉在车上被警察追着跑吗?”
陈念脑补了一下那场景,乐了:“城管追路边摊呢。我小时候有次买烤肠就赶上了,城管来的时候老板钱都收了,他一跑,我就跟着跑。到最后那老板都无语,说没见过这么馋的小孩儿。”
这件事里几乎每个词都离傅非臣很遥远。但他认认真真听完,反而笑起来:“你从小就这么倔?”
陈念仰脸看他:“说点好听的行吗?”
“坚韧不拔。”傅非臣换了个词形容烤肠小英雄,“这样可以吗?”
烟花散去,天空却犹有赤金的色泽,几粒星浮在其中,海市蜃楼般看不清楚。房间里的灯还未亮起,昏暗总容易滋生暧昧,陈念脸上嘚瑟的笑慢慢消失了,他难得定睛打量了傅非臣一回。
不是那种要判断对方老不老的故作挑剔,是真的在看。他的视线摩挲过傅非臣挺拔的眉骨、深邃的眼窝,又顺鼻梁往下滑。
终于落到唇上。
“……”
傅非臣呼吸屏住了。他喉结微动,想问陈念明不明白这种目光的含义,又怕惊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