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让他看出半点端倪。
护士又带着血袋跑了进去,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陈念静静看着,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赵成佑给他带来了水和吃的,陈念勉强咽一点,扭头就吐了。
“……”
傅非琢坐在他身边,帮他拍着背。
那动作很熟悉。小时候他嫌药太苦,薛燕华就这么哄着他,把药片吃下去。
然后给他塞颗糖,告诉他吃完苦才有甜的。陈念把头埋低,忽然很想问她。
真的……会有甜么?
“吱呀——”
指示灯由红转绿,手术室的门豁然敞开。陈念猛地回神,身体先于理智,一个踉跄扑了过去:“傅非臣!”
担架床上的人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反应。陈念耳朵里隆隆作响,他听不清主刀大夫在说什么,也看不见赵成佑慌忙朝他伸过来的手。
“成功……需要修养……”
几个零星的碎片飘进他耳朵里。傅非琢捂住嘴,眼角滚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没事。
他还活着。
陈念迟缓地喘了口气。他应该是想笑的,但是身体陡然失去控制。
“陈念!”
天旋地转间,他摔在地上。视野中最后留下的仍然是傅非臣那只垂下担架的手。
骨节突出,青筋微露。
每次抓住他的时候都仿佛拼尽全力,用力到他骨骼尽碎一般地疼。
……
陈念闭上了眼。
-
可能是熬了太久,这次陈念晕得和睡过去一样。
没做梦,没惊醒,他睁开眼时躺了一会儿才回神,猛地一扑腾从床上坐起来:“傅……!”
“没事没事。”
一双手把他按住了。陈念急喘着抬头看,被赵成佑安抚地拍在脑袋上。
“傅总在呢。”
他朝旁边努努嘴。陈念扭过头,原来傅非臣就在同一间病房里。
“……”
陈念下了床,脚落地时踉跄了下。赵成佑堪堪把他捞住,小声说:“真没事,傅总醒得比你还早了点呢。”
这是实话。傅非臣麻药劲儿一过,在icu里睁开眼,就叫人把他和陈念挪到了一间病房里。
主治医生对此意见很大,但拗不过他发癫。眼看如果不同意,这人就要给自己拔管。
真在一间,其实也不能做什么。他睁着眼看了陈念几个小时,最终撑不住,又睡过去。
现在大概处于深度睡眠中,浑身内外的伤口依旧疼,眉间皱出一道痕迹。
陈念费劲巴拉地坐过去,莫名伸出手。
帮傅非臣将眉头展平。
“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赵成佑说话和他老板一样心大,把断腿讲得像崴脚,“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慢慢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