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陈!你是和祁先生一起来的吗?真可惜,我原本以为有机会让你跳槽……”
一波又一波人端着香槟来了又走,陈念脸都要笑僵了。这次傅非臣倒是成了他身后的影子,一直安静沉默地站着,偶尔在有人离太近时微微敛眉,但都未曾出手打扰。
善意和恶意,总是能分得清的。他在试着接受这种投射到陈念身上的、没有觊觎纯是欣赏的目光。
那道微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咆哮。
凭什么,凭什么让这么多人看到他?!
他该是你的啊,他本来应该乖乖躺在你的床上,每一口水每一口食物都要由你亲手喂食。
他的渴、他的饿、他所有的欲望,都应该掌控在你手里……
他本来就是你的。
他本来就是你的!
傅非臣下颌紧绷,藏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
那么多人看见他的好,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把他抓回去,为什么呢?
恶念如附骨之蛆般蔓延。他定定后退半步。
“……”陈念如有所感地回头,“傅非臣,你……”
“我失陪一下。”
男人朝他颔首。旋即,大踏步消失在人群之外。
愿意拯救我
“哗啦!”
一捧冷水泼上脸,傅非臣手撑在洗手台上,死死盯住镜子里的自己。
那种偏执藏在骨血中太久,如何压抑都杯水车薪。更何况每每靠近陈念,都要把他从前的努力颠覆。
眼前又模糊晃过一些碎片。
陈念麻木的脸,空洞洞的眼神。踩下油门时诀别般的释然,那瞬间他怀疑陈念想的不只是和他告别。
他要和世界告别。
……
所以不能这样。
陈念不喜欢。
他会死的。
心脏一阵又一阵的抽痛,针扎似的。他掏出药瓶,麻木地往嘴里倒。
苦味还没开始蔓延,洗手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傅非臣。”
是陈念的声音。
“你在里面,对吧。”
音调沉沉的,带一点不自知的隐忧,更多是某种愤怒。
“开门。你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吗?干嘛还要自己躲着!”
“连自卑都能说得出口,讲讲你到底怎么了很难吗?!”
“我是会笑话你还是怎么样!”
……
他当然不会笑话自己。傅非臣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