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耽搁,立刻备车,连跑了好几家府邸。
这记“敲山震虎”,响亮而干脆。
当晚,郑国公府的书房,灯火通明。
郑国公听完刘承志转述的话,许久没有作声。他那张清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深陷的眼窝,显得愈幽暗。
地上,郑明轩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膝盖早已麻木。
“叔公,我……”
“你输了。”郑国公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你不是输在口才,也不是输在经义。”
他看向自己这个一向引以为傲的侄孙,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失望:“你输在,你根本看不起那些百姓。你把他们当成台下的看客,而林晓,却把他们当成了判官。”
郑明轩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位太后,比我们想象的,要狠,也要聪明。”郑国公缓缓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她这一招,是阳谋。她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看到,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是如何的傲慢、无能,而她的女学生,又是如何的为民请命。”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冷光。
“明日一早,你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去雍华女学。”
郑明轩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叔公,您让我去……?”
“去道歉。”郑国公的声音不容置疑,“不仅要向女学道歉,还要向那个张掌柜道歉。姿态要放得足够低,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诚意’。”
“为什么?”郑明轩的自尊心让他无法接受,“我们已经输了,还要上赶着去丢第二次脸吗?”
“蠢货!”郑国公低喝一声,“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她想把我们踩进泥里,我们就偏要从泥里站起来,还要把身上的泥,擦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兀自不解的郑明轩,眼神变得深沉而复杂:“她想借此孤立我们,我们就主动向她示弱,让她以为我们怕了、服了。这一局,我们是输了。但棋局,才刚刚开始。一个懂得低头的对手,远比一个只会叫嚣的蠢货,要可怕得多。”
……
子夜,坤宁宫。
青禾将郑国公府的动向,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苏浅月。
“道歉?”苏浅月挑了挑眉,手中的棋子悬在半空,久久未落。
这倒是有趣。
她本以为郑国公这只老狐狸,会选择蛰伏,或是用更阴险的手段报复回来,却没想到,他竟会选择“道歉”这步棋。
以退为进,示弱藏锋。既化解了眼前的舆论危机,又摆出了一副“知错能改”的高姿态,反而能赢回一些不明真相之人的同情。
“这只老狐狸,是想把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变成一场无关痛痒的误会。”苏浅月轻笑一声,将那枚棋子放回了棋盒。
她知道,郑国公这是在告诉她,他不想立刻掀桌子,他想换一种玩法。
一种更安静,也更致命的玩法。
苏浅月站起身,不再去看那盘棋。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案的另一头,那里放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密报。
她的兴致,已经从郑国公这只老狐狸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青禾,李修那边,可有动静?”
青禾立刻呈上一份卷宗:“回太后,李太史这几日的行踪,确实有些奇怪。”
苏浅月接过卷宗,缓缓打开。
“他没有去查阅任何与辩论相关的卷宗,也没有与任何世家官员往来。他这三天,每天散值之后,都会换上便服,去一个地方。”
青禾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城南,金水河畔,悦兰巷。”
苏浅月翻阅卷宗的手,倏然停住。
悦兰巷。
那是三十年前,她母亲沈兰芝未出阁时的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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