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轻身符助巧脱困,旧部护卫暗中行
那黑衣头领显然没料到,一个被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娇弱贵女,非但没有吓得涕泪横流,反而敢出言讥讽。他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羞恼所取代。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他怒喝一声,声音在狭窄的山谷中回荡,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给我上!抓活的!留口气就行!”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应声而动,如两头扑食的饿狼,朝着马车猛冲过来。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李嬷嬷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嘴里出无意识的呜咽。王嬷嬷则紧了紧手中的短匕,将苏浅月死死护在身后,干瘦的身体在这一刻竟像一座小山,尽管那山也在微微颤抖。
“小姐快走!”王嬷嬷嘶声喊道。
就在黑衣人的一只手即将触碰到车帘的刹那,苏浅月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步,抬手就将车内那只小巧的紫檀木茶几掀翻在地。茶几上的茶壶、杯盏“哐当”一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泼溅而出,正中当先那名黑衣人的面门。
“啊!”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烫得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捂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一个黑衣人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苏浅月心中默念。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指尖,早已将那张薄如蝉翼的「轻身符」捻在指间。真气微动,符箓无声无息地化作一道极淡的青光,融入她的掌心。
一股奇妙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身上那些无形的枷锁被尽数解开,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无比,脚下坚实的马车底板,此刻竟有种踩在棉花上的错觉。
她没有片刻犹豫,身形一矮,如一只受惊的狸猫,从那被踹开的车门缝隙中闪电般钻了出去。
“想跑?”
那黑衣头领反应极快,见她脱出马车,立刻舍弃了仍在与护卫缠斗的手下,一个箭步便追了上来。他身法矫健,几个起落就拉近了与苏浅月的距离,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她的后心。
苏浅月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破风声,面上却不见慌乱。她看似惊慌失措地向前奔跑,脚下的步子却乱中有序,每一步都踏在最省力的位置。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凭着感觉,在一个黑衣人挥刀砍来时,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旁一侧,刀锋几乎是擦着她的梢掠过,削断了几缕青丝。
“抓住她!”黑衣头领怒吼。
又有三名黑衣人脱离战团,呈合围之势朝她包抄而来。
苏浅月此刻才真正体会到「轻身符」的妙用。她只觉周遭的一切都变慢了,那些黑衣人凶狠的扑杀,在她眼中仿佛都成了笨拙的慢动作。她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飘出数尺之远,轻松地从包围圈的缺口处穿了过去。
在那些杀手眼中,这幅景象却诡异至极。
他们只看到那个相府大小姐,像一只被追赶的兔子,在乱石与尸体间慌不择路地奔逃。她的身法毫无章法,时而踉跄,时而跌撞,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可每当他们的刀锋即将触及她时,她总能以一种极其狼狈却又恰到好处的方式,险之又险地避开。
“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黑衣头领气得破口大骂。他亲自追在最前面,却越追越是心惊。这女人的运气好得邪门!好几次他都以为得手了,可对方不是脚下正好踩到一块滚动的石头滑开,就是被一根垂下的树枝挡了一下,硬生生让他抓了个空。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狼狈”与“运气”,全是苏浅月刻意演出来的。
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游刃有余,那会暴露她身怀异宝。她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个在绝境中爆出求生潜能的弱女子,用这种“侥幸”来激怒他们,让他们失去理智,一门心思地追赶她,从而将他们引向自己选好的“坟场”。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周遭的地形。左侧是一片陡峭的石壁,右侧是一片茂密的松林。
就是那里!
苏浅月心中有了计较,脚下方向一转,看似慌乱地一头扎进了右侧的松林之中。
“追!别让她跑了!”
黑衣头领带着五六个手下,毫不犹豫地跟着追了进去。
松林里光线昏暗,积年的松针厚厚地铺在地上,踩上去软绵绵的,一脚深一脚浅,极大地影响了度。那些黑衣人习惯了在平地上厮杀,进入林中后,身形顿时变得滞涩起来,不时被盘根错节的树根绊到,或是被低垂的枝丫刮到。
而苏浅月却如鱼得水。
她轻盈的身体在林间穿梭,几乎不出任何声音。她时而借着树干的遮挡隐匿身形,时而又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吊着身后的追兵,让他们不至于跟丢。
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耐心地消耗着猎物的体力与耐心。
“他娘的!这小贱人属泥鳅的吗?”一个黑衣人追得气喘吁吁,忍不住低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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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打起精神!”黑衣头领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时隐时现的纤细身影,“她跑不远的!等抓到她,老子要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就在他们身后百步之外,几道与林中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缀着。
为那人,正是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