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含情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着难以捉摸的光泽,眼尾那抹若隐若现的绯红纹路,在帽檐阴影下显得格外神秘。正是华为。
他身旁紧跟着一个穿着臃肿粗布棉袄、缩着脖子的瘦小身影,乱糟糟的枯黄头勉强被一块旧头巾裹住,只露出小半张脸——那脸上依然带着令人不忍卒睹的崎岖轮廓和畏缩神情,正是阿丑。
她那双细小的眯缝眼,此刻却焦急地在烟雾缭绕、人头攒动的餐馆里搜寻着,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迫切。
华为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穿透了喧嚣和人群,锁定了角落阴影里那个压低帽檐、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径直穿过几张酒气熏天的桌子。
就在他们经过那桌还在高谈阔论“将军艳福”的汉子身边时,华为的脚步似乎不经意地顿了一下。
他微微侧,那双桃花眼淡淡地扫过唾沫横飞的大汉。没有言语,没有任何明显的动作,但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威严的气息骤然弥漫开来,仿佛瞬间抽空了那方寸之地的空气。
正说得起劲的大汉猛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声音戛然而止,后面那句猥琐的调笑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同桌的几人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气质卓绝却透着诡异危险的男人。
华为没有停留,带着阿丑,如同分开波浪般,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局部区域里,走到了海辰桌前。
海辰早已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他依旧低着头,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能感觉到阿丑那担忧又带着怯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华为那带着审视和一丝了然的目光。
“将军,”华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地方腌臜,配不上您的身份。跟我走。”
海辰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布满血丝,残留着未消的怒火和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看穿的狼狈和强行维持的冷硬。他没有问他们如何找到自己,以华为的手段,追踪一辆车或者一个人,易如反掌。
“千鹤……”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蛊毒侵蚀的虚弱。
“急也无用。”华为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安抚的力量,“晴子掳走千鹤必有图谋,一时半刻不会伤她。倒是你,”
他目光落在海辰下意识按着胸口的手上,“再让这蛊毒这么折腾下去,不等找到千鹤,你先把自己耗干了。”
阿丑在一旁用力点头,粗布衣袖下的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细小的眼睛里满是恳求和担忧,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出声。
海辰沉默地看了华为片刻。那双桃花眼深处,除了千年狐族的深邃,此刻似乎还有一丝……属于同盟者的可靠?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股困兽般的焦躁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不再言语,撑着桌子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蛊毒的虚弱和长途奔袭的疲惫让他脚步有些虚浮。
阿丑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却被华为一个眼神制止。华为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海辰身侧,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托住了海辰摇摇欲坠的身体。
三人不再理会餐馆里重新响起的、却明显压低了许多的议论声,在无数道好奇、探究、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这间喧嚣的餐馆。
海参崴冬夜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华为那辆低调却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东北虎”吉普车旁边。阿丑小跑着去拉开了后座车门。
海辰在钻进温暖的车厢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自己那辆沾满泥泞和冰屑的吉普车,它像一头疲惫的猛兽,静静蛰伏在寒夜里。然后,他坐了进去,将自己深深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华为坐进驾驶座,阿丑则安静地蜷缩在副驾驶,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引擎出低沉平稳的嗡鸣,轿车平稳地滑入海参崴湿冷的街道。车窗外,异国的灯火在飞雪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车内一片寂静,只有暖气细微的嘶嘶声。
海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胸口起伏不定,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在极力对抗着蛊毒的侵蚀。
华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只是将车开得更稳了些。目的地很明确——他在海参崴那处看似普通、实则布满了古老狐族禁制的居所。
只有到了那里,才有希望压制海辰体内的樱花蛊毒,也只有在那里,关于阿丑……或者说牧小夏的秘密,才有可能真正解开。
而营救小野千鹤的行动,也必须从那里开始筹划。轿车碾过积雪,朝着城市边缘一处幽静的、被高大常青树环绕的院落驶去,命运的齿轮,在引擎的低吟中继续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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