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原本垂手站在萧夜宸身后,留意着楼下的动静,可察觉到身边骤然凝固的空气,
他下意识地顺着萧夜宸的目光望去
——
对面三楼的包间窗户前,坐着一个穿着月白色男装的身影,
身形纤细,侧脸线条柔和,哪怕束着、穿着男装,那眉眼间的熟悉感也瞬间击中了影的记忆
——是苏清婉!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苏清婉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正把玩着一盏琉璃灯,
而她对面,隐约有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手,轻轻搭在窗边的栏杆上,
虽看不到那人的脸,却能从苏清婉微微侧头的动作里,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亲昵。
她……嫁人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影就感觉到身边的气息愈骇人。
萧夜宸盯着对面的人,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五年了,他找了她五年,从天启到北齐,从皇宫到市井,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甚至村庄都派人找过,他以为她消失了,
却从没想过,她会穿着男装,在南楚的茶楼里,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
那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与幸福,像春日里最暖的阳光,却狠狠刺进了萧夜宸的心里,
将他这些年的思念与不甘,瞬间烧成了灼人的怒火。
“陛下……”影察觉到萧夜宸的不对劲,
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被萧夜宸抬手打断。
萧夜宸攥紧了拳头,指缝间残留的茶杯碎片硌得掌心生疼,
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窗户,仿佛要将那道身影刻进骨子里。
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孩子是谁?
萧夜宸猛地转身,快步往包间外走去,步伐快得有些踉跄,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
走廊里很安静,大多数客人都在包间里看着楼下的余韵,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伙计,
看到萧夜宸周身骇人的气息,都下意识地躲到一旁,不敢上前。
萧夜宸沿着走廊快步走着,眼睛扫过每一个包间的窗户,生怕一眨眼,对面的那道身影就会消失。
起初他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可越往前走,心里的急切就越强烈,
脚步渐渐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他走到茶楼三楼走廊中间,离东侧楼梯还有几步之遥时——
“唰!”十道黑影突然从走廊两侧的柱子后窜出,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刀,瞬间将萧夜宸围在了中间。
黑影们动作利落,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刀刃对着萧夜宸,杀气腾腾。
影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萧夜宸身前,
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拦陛下的路!”
黑影们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刀,显然是来者不善。
而此时,茶楼屋顶的瓦片上,
昊雨正半蹲在那里,透过瓦片的缝隙,看着楼下走廊里的对峙场景,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从未见过苏清婉,也不知道萧夜宸此行南楚除了“游玩”还有其他目的,
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取萧夜宸的性命。
从萧夜宸进入茶楼开始,她就一直在屋顶蛰伏观察,
她清楚萧夜宸身边有影这样的高手护卫,寻常时机难以得手,唯有等他卸下防备、露出破绽时,才能一击必杀。
刚才看到萧夜宸失态地冲出包间,步伐急切、目光焦灼,显然是心神不宁,
昊雨立刻意识到
——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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