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乐安小跑到宫门口,徐府马车早扬长而去。
她望着夜色中远去的徐府马车,眼眶酸涩。
他竟走了,什么都不给自己解释。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这个自己满心交付的人抛弃了……
乐安茫然无措,任梁衍拉着乘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在清冷的月色下辘辘而行,乐安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她脑中不敢回想刚才生的一切,但心口的堵涩又十分明确。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梁府大门前。
乐安刚下车,眸底闪过一丝光亮,眼前竟是徐府马车。
她心头立刻染上一丝庆幸,暗自想着,他定是特意来梁府,跟自己解释殿上之事!
乐安急匆匆往府内跑,刚跨进门槛,守在门口的侍女红豆便快步迎了上来。
“三小姐,慢些跑,小心脚下。”
“红豆!”
乐安一把抓住红豆,神色急切。
“阿淮是不是来了?”
红豆不安的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
“快,我要回沁芳院!”
乐安瞳孔泛着期待的波光,笃定他来找自己解释了,说着便又小跑起来。
红豆慌忙紧紧跟上,一边跑一边急切地解释。
“三小姐,徐将军确实来了,只是他往连小姐的院子去了,没在咱沁芳院。”
乐安脚下步伐霎时停下,眼中的希冀忽地被捻灭。
刹那间,乐安甩开红豆,往连素律的栖梧院跑去,脚步比之前更快。
梁衍站在府门口,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苦恼的皱了下眉头,便也跟了上去。
连素律的栖梧院里种着丁香花,在夜月下散着浓淡相宜的香气。
乐安刚跑到院门口,便觉得鼻间一阵不适,这是对丁香过敏的症状隐隐作。
可她顾不得身体的痛痒,沉了沉眸子,还是进入了栖梧院。
房门内烛光掩映,映得人影晃动,乐安刚要推开那道屋门。
“小姐,您可得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得康健,才能风风光光地嫁到徐府,做将军的徐夫人啊。”
是连素律的侍女姚舟,欢欣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亦传到乐安耳中,她不禁神情恍惚,‘徐夫人’?
瞬间僵在门口,伸出推门的手竟不自觉有些颤抖。
她眼眸汇聚晃动,透过掩映的门缝瞧得屋内一幕,眸光幽深了几分。
徐朗淮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吹着勺中汤药,温柔地递到连素律嘴边。
连素律靠在床头,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前些日子都红润,眼神也亮了,乖乖喝下徐朗淮递来的汤药。
“六兄,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好好吃药,哄骗说娶我的。”
连素律眼眶透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眼神里满是不确定,半信半疑嗫嚅着。
徐朗淮瞧着连素律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不禁心下一软,语气放得更柔。
“没有哄骗你,我今日在大殿上,已向陛下求得赐婚,予你我成婚。陛下金口玉言,怎能有假。”
“可……可六兄明明喜欢阿姐,想娶的也是阿姐啊……怎么突然,突然想娶我……”
连素律说着缓缓垂下头,刚才眼中的清明渐渐消散,化成浓浓的失落。
徐朗淮顿了顿手中的药碗,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被人觉的苦涩,随即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