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乐安回到梁府,已是身心疲惫,刚坐下没多久,梁衍的侍从韩吾,说将军在书房等她。
乐安心下疑惑,但她还是整理了一下衣襟,跟着韩吾往书房走去。
刚踏进书房,压抑的气氛便充斥而来。
幽暗的烛影下立着梁衍,他周身的冷意凝结着。
乐安刚要开口,便被他严厉的声音打断,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断了与阿淮的来往!”
乐安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怒意从心底窜起。
但她还是强压下这抹怒意,抬起眼眸,冷冷地看向梁衍。
“若是为这事,我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你为何欺瞒阿淮!欺瞒大家!”
梁衍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语气里满是失望与痛心。
乐安停下欲走的脚步,眼底冰冷刺人。
她紧凝着梁衍,眉头蹙起。
“何出此言?我欺瞒了什么?”
梁衍看着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心底的火气更盛。
“是你救了阿淮吗?”
他眼神闪烁间,透着一股凌厉。
乐安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还是不明白他究竟何意。
她心下思忖着,那日她用计帮赵绍元冲出戎勒围困,寻来援军解救临越,徐朗淮也因此得以困境脱身。
事后,她曾特意嘱托赵绍元,谁都不要说。
毕竟她自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被戎勒那边知道,怕会有什么牵扯。
若说‘救’,她算间接救了徐朗淮,若说直接救了他的人,准确说是那日四处搜寻他的觐军将士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乐安定了定神,语气平静地回应。
梁衍神色肃然冷冽,看她那样子,想来必不会承认,索性直言。
“是素律深入大漠迷瘴,冒死救了阿淮!你为何要认这份救命之恩?”
“什么?!”
乐安闻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但瞬间心却跳的厉害。
“连素律?她也去了临越城?”
梁衍叹了口气,眼底的心疼渐渐漫了出来。
“那日临越城破,是素律救下身陷迷瘴的阿淮,并将他从毒瘴中拖出,藏在破屋。为了救阿淮,她自己也中了毒,如今虽解毒,但身子日渐虚弱,只怕是落下了病根,她没去阿淮那里揭穿你,可你却同阿淮处处惹眼,中伤她。”
乐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得梁衍的话,嗡嗡作响。
她忽然想起徐朗淮醒来时,怪不得说‘原来真的是你。’
那时她以为,徐朗淮说的是她帮忙解救临越城,也‘救’了他。
可现在想来,他定是在昏迷中,将大漠、破屋里的连素律认成了她!
而她,竟稀里糊涂地,当了这么久的‘冒牌恩人’。
“我……我不是故意……我……”
乐安声音颤,久久不能回神,神色慌张,往后退了两步。
她从未想过要冒认,可偏偏阴差阳错,让她陷入了这样的误会中。
“不是故意的?那涿州城灯节那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