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回过神来,吸了吸哭过的鼻子,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哽咽。
“我并不知阿兄在这,能重逢,我也很惊讶。这些日子,你与大母妃去哪了?我曾去过之前的小院找你们,可你们都不在。大母妃现下也在这嘛?她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捶打在萧宥的心上,他听得‘母妃’二字,身体忽地怔住,眼眸中渐渐映出浓浓的恨意。
“你不知我在这,那你来这地方做什么?不是梁衍让你来的?”
说话间,萧宥侧过身子不再瞧她,语气满是冷冷地试探。
“阿兄……”
乐安皱紧了眉,原本亮着光的眼突然暗下去,不知阿兄怎会这个态度对她,委屈与不解涌上心头。
时间仿佛凝固般,伴着朦胧的月光,增添了几分凉意。
“我母妃死了,被梁衍害死了。”
萧宥声音突然响起,极低极沉,说罢胸膛止不住的起伏,努力控制着失去双亲的痛苦,还有对仇人的恨意。
这句话仿佛一块重石,忽地砸到乐安的心上,她震惊地睁大眼睛。
“大母妃?怎么会……怎么会呢,谁,谁害死?”
乐安张张嘴,脑袋里忽然出现好多好多问题,大母妃怎么会死?为什么说是梁衍害死的?萧宥阿兄为何躲藏在此处?他们和梁衍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很想追问,可她瞧着萧宥冷漠的身影,一时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
她心下了然,阿兄定以为自己是梁衍派来的探子,因这地方只她知道萧宥阿兄总来。
想到这,乐安索性直接开口,打消萧宥的怀疑和顾虑。
“我真不知阿兄在此处,来此是想买两张出城度牒和路引。没想到竟能与阿兄重逢。”
乐安边说边拽拽萧宥的衣袖,还似小时候那般亲近。
“我找到穗穗了,她如今在南王府受苦,我想带她一起快快离开觐京。”
萧宥听着乐安那真切的话语,眸间那层警惕的冷雾,缓缓融化。
“离开觐京?”
乐安点了点头,她双眸真挚地注视着他。
“是,出城时城关侍卫定要查我们的度牒,穗穗籍契如今在南王府,我俩都需要新的身份度牒,出城才不会惊动梁府和南王府,否则……”
萧宥闪动着眸光,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乐安那挂着泪痕的小脸上。
忽地视线对上她的眼睛,他恨自己怎能怀疑她是梁衍的说客、探子,这是与他一同长大,他疼了十五年的妹妹,刚才怎能不信她。
“梁衍待你不好吗?你要离开。”
萧宥眉眼间转而透着关切和心疼,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一两句说不尽……可能我离开,对大家都好吧。”
乐安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又默然。
“但穗穗快被萧璇珠折磨死了,我得尽快带穗穗离开觐京。”
一时她声音带起几分焦急,清楚救出穗穗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萧宥见她如此忧虑和不安的模样,便知道此事刻不容缓。
“好,你要离开,度牒和路引,阿兄有办法,这里的老板与我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