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质问。
“那请问徐公子,昨日在皇后娘娘面前,你为何不将你所看到的说出来?”
“帮你。”
“那又为何转头告诉他?”
“还是帮你。”
“呵……”
乐安听罢不禁一声轻蔑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那真要谢谢徐六公子的‘帮忙’了,拜您所赐,我难受极了。”
她刻意把“帮忙”二字咬得极重,仿佛裹着刺一般。
“什么,你受伤了吗?是哪里难受?”
徐朗淮几分急切辩解的神色瞬间被担忧取代,眉头紧紧蹙起,他的目光飞快地在乐安身上扫过。
“梁将军明明答应我,讲出真相,他不会责罚于你的。”
徐朗淮一边急切地追问着,一边心绪不宁地安抚着乐安僵直的肩。
“真相?”
乐安突然拔高了声音,她肩膀带着厌恶的力道狠狠甩开徐朗淮。
她紧接着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什么真相?梁公子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乐安目光近乎灼人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连嘴唇都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
徐朗淮被她那双淬了寒的眸子盯着,瞬间生出大片凉意。
“不管我看到的是什么,但我如此做,真的是想帮你,昨日我劝你的话,你不想听,你兄长的话,总要听上一听。如若你还是那般性子,受伤的最后只怕是你。”
徐朗淮眸子透着关切与忧虑。
“多谢梁六公子费心,就不劳烦您咒我了,不懂梁六公子为何非揪着我不放,难不成从前我得罪过您?”
徐朗淮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苦笑,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带着刺的话先堵了回去。
“烦请您以后离我远一些,这些个受伤的事就不会再有。”
乐安的黑眸里淬着冰霜,语气一阵阵阴怪着。
徐朗淮只觉得她这般冷言冷语,就似把把利剑刺来,心底又不由地害怕起来,她因他受伤了吗?
“是梁将军打你了?”他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比打我还让我难受……”乐安狠狠剜了一眼徐朗淮
“那是如何?”徐朗淮得不到答案,只得急切追问着。
“不如公子去问他!”
乐安忿忿高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给徐朗淮一个决绝的背影。
——
乐安在府中一连几日,与梁衍依旧无言,能躲则躲。
今日午后格外慵懒,阳光透过已稀疏的树木枝桠,形成疏疏朗朗的光影,落在窗前梨花?桌案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暖意与香气。
乐安百无聊赖的伏在桌案边,给宫中的易筝和福仁写着信。
信上大多吐槽着最近生的事,自己有多讨厌梁衍,有多讨厌徐朗淮云云。
忽地一只毛绒绒的金丝虎狸猫,轻盈敏捷地跃上桌案。
乐安忍不住抚摸起狸猫的柔软的毛,午后阳光撒在它身上,仿佛细腻的金色毛毯,一时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这狸猫是徐朗淮冬狩后,托梁宸送来给她的。
她本不想收,但看着那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又实在可爱的紧。
她凝神看着阿福,那是她给狸奴起的名字。
写信的手不自觉停住,笔尖空悬在信笺上,心下不禁思忖起徐朗淮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