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无聊,便没事做地张着眼睛四处瞧瞧,书房静穆清净,也没太多陈设。
只角落案上的一把琴引得乐安注目,有些熟悉,模样好似与母妃那把‘玉磐’很像。
她其他学的不好,但许是遗传了母妃,唯独弹的一手好琴。
想到母妃,乐安鼻尖一阵酸涩。
便摸出衣袖里藏着的凤头玉簪,拿在手中来回抚摸。
好似母亲就在身旁般,内心涌入一丝温暖。
“你进来。”
梁衍盖好战时地形图勘,抬眼看看香烛。
已过了一个时辰,便收起沉思的眸色,出声唤她。
乐安闻声忽觉紧张,胡乱地将凤头玉簪重插入袖口。
她轻手轻脚的掀开帷幔进入小室,一阵书纸油墨香气弥漫。
乐安垂眼刚好对上梁衍看向她的眸子,手不自觉的勾在一起,指甲用力扣着指肚。
梁衍面色沉静,“为何推萧郡主溺湖?”
知让她自己肯定不说,索性直接问。
“嗯?”
乐安眼睛往圆里睁了睁。
“阿淮同我讲了,你也不必不认。阿淮的话我信的过。”
梁衍声音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平静道出。
乐安听罢,眉头紧皱,眼底染上一丝愤然。
不禁心下大呼,这个徐朗淮,他有病啊!
先是在皇后娘娘处帮她,又来梁衍这儿告状,莫不是患了双重臆症。
乐安只觉得现下完了,被梁衍知道,自己岂不糟糕。
她心下暗度只得故技重施了,便手抚上额头。
刚要脚软昏倒,便听得一声。
“不必在我这装昏,已问过宫中替你诊治的太医,他说你身体休养的很好。”
梁衍泰然自若,一副他早已预料掌握的神色。
乐安听到那话的瞬间,嘴角的弧度生硬地垮下来。
反观梁衍竟不似之前那般横眉怒目,倒是耐着性子与她教导着。
“你与萧郡主上午的争执,他也说了。难不成又是你那套有人来犯,岂有不回招的道理。”
乐安不置可否,并不回话。
“你每次的回招定要闹的人仰马翻吗?上次是出言不逊,这次直接罔顾人命。下次还要如何?”
梁衍语气愈加严肃。
乐安闻言,着实无奈,怎么一个二个都说她罔顾人命。
“我若说只是给她个教训,并没有要害她性命,你信吗?”
梁衍眸子幽深,“我上次同你说过,被人招惹了可寻我,今日你亦可去寻皇后娘娘,皆会替你教训犯错的人,偏偏要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动你的歪脑筋。这次幸好有阿淮在,萧郡主无事,那下次呢?”
乐安轻叹,别过脑袋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他不在才好。”
梁衍不悦渐渐染了些无奈,想着今日答应过阿淮不责罚她,只与她好好教导。
但瞅着她那满不在乎,不以为意的样子,火气忽地直往上窜,眼底的温度一点点沉下去。
“王府逆贼可真是把‘草菅人命’,给你教了个十乘十。”
梁衍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沉郁,像是蒙了层雾的深潭,再也没了先前的温和,语气凌厉。
乐安听得他言,说她‘草菅人命’?厌恶的视线一沉,低声闷哼。
“呵,怕是你刀下亡魂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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