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听得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满是对梁衍一番说辞的鄙夷,不禁舌枪唇剑道,
“我不知梁将军在战场上如何?若敌人正与你刀剑相向,你可否还要放下刀剑,先差人回朝向陛下告状,再等陛下亲来伐敌?”
梁衍闻言,睫毛倏然一抬,眼神愈锋利冷峻,脸色骤变阴鸷。
“放肆,陛下岂容你随意置喙?你将阿宸比作战场敌人?他是你的亲堂兄,其父为国捐躯,不怪阿宸说你从未将自己视作梁府女儿!”
乐安无语拧眉,话颠来倒去,怎么总要绕到这个上面来。
“那请问,他今日在我门外那番闹,又何曾将我视作梁府的女儿?他顾及与连素律多年兄妹情谊,又何曾顾念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堂妹,你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原因,又真的将我视作梁府的女儿?”
乐安不甘地连声质问。
梁衍被一声声如刀锋般锋利的质疑,痛戳人心,刺的心底泛起阵阵酸楚。
他当然是真心认她,得知小妹未死那日,震惊之余别提有多开心了,开心到想将府上最好的东西都弥补给她。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胞妹。
可如今也是真心厌她。
她的蛮横、疏离、冷言毒舌、任人唯亲……
都深深刺痛着他,每每遇上她,两人只会冷目怒语相对……
从她进府,又何曾唤过他一声阿兄……
梁衍看着乐安那顽抗、带着恨意的神情,不自觉眼底染上一抹晦暗。
“我白日说过,不罚抄便家法处置,你当我是说着玩玩?”
梁衍语气铿锵有力。
“韩吾,取戒尺来。”
韩吾有些许犹豫,但见将军满目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便退出门外取戒尺。
乐安闻言目光一瞬间靠拢,眸光愤恨瞪着梁衍,她强忍喉头不自觉涌来的哽咽。
“大将军好生威风啊,你个冷血弑母之人,还有资格提家法?”
她自知这时不该说这种话再激怒他,可是她控制不了。
她看着他一副戾气逼人的模样,脑中就忍不住萦绕起,牢中母妃惨死眼前时,他就这是这般漠然肃杀之色。
梁衍被乐安讥讽的话语刺激着,更是怒上心头。
韩吾有些不安,缓步踏入剑拔弩张的书房。
他低着眸子到梁衍身旁,犹豫要不要将戒尺给将军,便被梁衍一把夺过。
梁衍抬眼定在乐安身上,正色冷肃。
“过来跪下”。
乐安警觉防备,脸色涨红,视线紧停在梁衍手上的戒尺。
几寸厚的木板,打在身上一定很痛,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
“跪下!”
梁衍沉声呵道。
乐安被震呵声,惹得浑身冷意袭来,身体紧张得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动弹不得。
梁衍大步上前,扬手一戒尺快打在她的小腿上。
“啊”
乐安小腿被重击,痛意席卷,双腿无力地应声跪倒在地。
她知自己刚才言语实在冲动,大难临头才有了实感。
心砰砰跳个不停,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色厉胆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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