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的难堪和温婉那彻头彻尾的无视,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凌云的心头,随着酒精的酵,越灼痛难忍。他没有回那个空旷冰冷的别墅,而是让司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酒吧门口。
包间里,他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灌着最烈的酒。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温婉在灯光下与旁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播放着她对自己冷若冰霜、敬而远之的态度,播放着顾瑾言那刺眼的声明和温婉可能对他露出的、他从未得到过的感激笑容……
嫉妒、愤怒、不甘、还有一种深切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和失落,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理智。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
那个家,那个他给予她的身份,她就真的毫不留恋了吗?!
酒精放大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也将那点可怜的、扭曲的在意,酵成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砸了酒杯,猩红的酒液如同他眼底的血丝般刺目。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冲出酒吧,对司机咆哮出一个地址——那是周诚汇报过的,温婉租住公寓的地址。
深夜的居民楼静谧无声。
凌云几乎站不稳,依靠着冰冷的墙壁,用力拍打着温婉的房门。砰砰的巨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骇人无比。
“温婉!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开门呐!”他嘶吼着,声音因醉酒而沙哑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
公寓内,刚把琛琛哄睡着的温婉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敲门声吓得心脏骤缩。她透过猫眼看去,看到门外凌云那张因醉酒而扭曲、布满戾气的脸,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不想开。绝不能开。
“温婉!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凌云更加用力地捶门,门板都在震颤,“滚回家!听见没有!跟我回家!”
他的咆哮声在夜里格外恐怖。隔壁邻居似乎被惊动,传来细微的开门声和不满的嘀咕,但又很快关上,显然不想惹麻烦。
温婉怕他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琛琛,更怕他失控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链条还挂着。
“凌云!你什么疯!”她压低声音,厉声呵斥,眼中满是惊怒和厌恶,“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里不是你撒酒疯的地方!”
门外的凌云见她终于开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用力推门,却被链条挡住。
“回家……”他喘着粗气,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眼神狂乱而偏执,“跟我回家……温婉……你是我的……你必须跟我回家!”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幻象,只知道重复着“回家”这个命令。
“你闭嘴!”温婉气得浑身抖,“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凌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随即表情变得更加骇人,“你报啊!让所有人都看看,凌太太是怎么把她丈夫关在门外的!”
他猛地用力撞击门板,链条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打开!我让你打开!”他嘶吼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温婉吓得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她看着门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被酒精和疯狂吞噬的男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悲哀。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忍了五年的男人。
“妈妈……”卧室内,传来琛琛被惊醒的、带着哭腔的害怕声音。
温婉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门关上。
“不准关!”凌云的手臂猛地从门缝里伸进来,卡住了门,狰狞地看着她,“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要失控的时刻——
一道清冷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在楼道另一端响起:
“凌总,深夜骚扰女性,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凌云的动作猛地一顿,猩红的眼睛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