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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读小说>义父死後,全世界都在骗我 > 妄谈酒中五妄人(第2页)

妄谈酒中五妄人(第2页)

“……贫道……我,我他妈的,哭了五十年。”

他站起身,走到苏闲语面前。

“这笔账,贫道记下了。”

然後,他对着被他羞辱了无数次的丶“刨尸脏雀”的爱徒,低下头,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我欠她的。”

他说。

“也欠你的。”

一刻钟後。

七人重聚厢房。

“砰!”

西门官将盛满劣质土烧的粗瓷大碗顿在桌上,酒水泼溅。他猛地站起身,将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都是自己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别为这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伤了和气!今天,吃多少,喝多少,都算我老秃的!谁也别跟我抢!”

他一把抓起另一只酒碗,硬塞进蹴六手里,不由分说地将两只碗口狠狠一碰。

“——道长,干!”

酒过一巡,西门官又抓起酒坛,给吴小二那只空了的碗满上,再给自己满上。

他端起碗,对着吴小二,一饮而尽,然後将空碗倒置,一滴不剩。

“老疤,我对不住你。”他声音嘶哑,“这碗,算我赔你的。”

吴小二擡起碗,干了。

“你没对不住我。”吴小二道,“你跑,是对的。狐狸被狼撵,不跑,就得死。俺……俺是熊,跑不快,只能趴着装死。俺们俩,活法不一样。”

他说着,从那盘脍羊肉里夹了一大筷,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西门官见状,连忙将那盘专为吴小二点的硬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殷勤地为他满上酒。

蹴六嗤笑一声,将碗里剩下的酒灌进喉咙。他看着面前那盘火靠猪肝,没有动筷子。桃花枝在碗沿上轻轻敲击。

“说得好。都是活法。我娘……她也是只老狐狸。她把我卖了,让我跑,她以为这是对我好。我呢,就是条犟狗。我以为,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她就能高看我一眼。结果呢?”

“她把我当个屁,放了。”

“我恨了她五十年。我恨她,为什麽就不肯把话说清楚。我恨她,为什麽……就那麽走了。”

桃花枝在桌上划出一片凌乱的痕迹。

“现在,我明白了。她不是不想说,是没得说。她要是说了,我这犟狗,还是会一头撞上去。她救了我两次。一次,是把我卖了;一次,是让我恨她。她只是,想让我,活着。”

西门官又举起碗:“道长说得对啊!都是活法。狐狸也好,熊也好,能喘气的,就是好样的。——活着,真他妈好。”

他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夏虫始终沉默坐在角落丶吞咽着那碗果腹的海菜豆腐,这时却缓缓放下勺子,站起身。

他对着蹴六,深深一揖。

“小子……小子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说句实话。道长这番感慨,实在是……太虚僞了。”

蹴六那双刚刚有了几分清明的桃花眼,瞬间眯了起来。

“道长这一辈子,都是上桌吃饭的人,不知道,我们这些桌下的狗,过的都是什麽日子。”

夏虫仍然深深看着地面,没有擡头。

“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活路。而道长,能杀上演武台,能成为上宰高足,能在这里,为五十年前的旧事,感怀伤神……”

他缓缓擡起头,微凸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畏惧。

“……即使,一辈子怨天尤人,那又怎麽样?道长还是那个一言一行,关乎无数人生死的死宗高人。您说的那些个‘恨’,那些个‘悔’,并没有什麽影响。”

西门官唏嘘着,给自己倒了一满碗酒,又夹了一大块八宝肘子上肥腻的肉皮,就着酒吞了下去。

苏闲语则看着那盘精致的杏仁酥酪鸡,有些没了胃口,只是小口地吃着那酸酸的野葡萄。

墨陌也擡起头,看着蹴六。

“我最近,看了你们的官修史。你是右路军选锋,很厉害。你的腿法,很实用。”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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