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都记得梁霄树扛不住林家的逼婚和自尊心的压力,冷暴力她的那几个月。
她跟着剧团全国巡演,梁霄树在沪市搭线上酒局,每天晚上固定视频的半小时里,永远都是她在说,在哄他开心,而他一直沉默,顶多漠着脸回一句:“嗯,累了,先睡了。”
那时候她像条狗一样巴着他,体谅他的压力和难处,到最後甚至不敢随便打电话打扰他,就怕伤到他岌岌可危的自尊,但即便如此,最後也没能解决问题。
“你还爱我吗?”
“不是很爱了。”
这是分手那天,他坐在沙发上说的原话。
梁霄树心中发涩,一时哑口无言。
是,他不是个东西,说再多也没用,是他伤害了她,可他的本意,真的是想靠自己让她过上不降价的生活。
“我错了,但是林幼辛,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梁霄树眼睛通红,颤抖着手扶抓住她,不甘心的问,“而且你结婚是因为爱还是合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用馀生弥补,可你真的爱那个才认识两个月的男人吗?你要为了他放弃我?我们有八年!”
是啊,八年。
异国五年,相知相守三年,她的青春里几乎全部都是他。
但她已经很难再为八年这个数字动容了。
她和梁霄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拼进了全力,所以现在不後悔,也不惋惜,甚至内心十分平静。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也不用向你陈述我结婚的原因。”
“梁霄树,我现在过的很好,就到此为止吧。”
“过的好就够了吗?林幼辛,你回答我,你爱不爱他,啊,你说啊!以前你爱我你说的出来,现在你爱他你说不出来了吗!你这样要我怎麽到此为止!”
梁霄树大喊出声。
爱。
这个字太悬浮了。
即便是一生一世,也都只是美学感受。
更何况经历过他,她已经很难再谈爱。
林幼辛有点烦了,她不喜欢冲突,也不喜欢逼问,尤其是对此刻的梁霄树,无论她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都不能否认,她对他给自己造成伤害的愤怒。
他有什麽资格质问她?
全天下最没资格质问她的就是他了!
“梁霄树,你别发疯了!”
林幼辛脾气也上来了,她试图挣开手,但他抓的太紧了,扭扯之间,她视野偏斜,在看到那辆打着双闪的车後,瞬间动作骤停,瞳孔震颤。
周禀山不知什麽时候来了,就在工作室後门的停车空地,斜对他们的位置,静静地站着。
他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白衬衫,就像暗夜里潜伏着的一头豹子,好像下一秒就能冲上来咬破敌人喉管。
“林幼辛,我不会放弃的,你不爱他,不然你一定会说的,既然如此你凭什麽要我放弃。。。。。”
她已经听不清梁霄树在说什麽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混沌,心脏咚咚咚的跳着,视线跟随周禀山的步伐移动。
和丈夫撒谎不回家吃饭结果在这里见前男友,这是什麽塌天大祸啊!
下一刻,熟悉的气息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腰被握紧。
周禀山神色端肃而淡漠,虽然面色平静,却能看见他眼眸已寒到了极点,声音冷沉:
“梁先生,放开我太太的手,否则我会立刻以骚扰为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