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摇了摇头,“若没有兄弟你先已金银相托,帮忙奔走,这王主薄也搭不上,先年我在宫中便受你之恩方能平安告老,现敬哥又被你所救,能遇到你是我张家三生有幸呀!”
霍凡:“大哥言重了。”
张大夫:“若你不嫌弃,以後便让敬哥跟着你吧。”
霍凡摇了摇头:“敬哥刚回家,嫂嫂惦记多时,且大哥嫂嫂年纪渐大,他理应在家孝顺父母才是。”
张大夫看到过来上菜的老妻频频用眼色,便暂停了话头。
席间转头说起这次严刚获罪的事情。
“这严家也算豪族,且严家家主严崧位居太学祭酒,这高府尹怎敢如此妄为?”
张大夫对此很是不解。
霍凡给答疑,“听说严家家主在朝中与李太尉不睦,在朝会上抨击当今太後爱好奢华凌虐宫人,太後大怒,直接下令赐死。这高氏与严氏向来不合,趁机落井下石,铲除严氏。”
张大夫听了这话惊出一身冷汗,前面听儿子说,就知道扯进这种事情不太好,但没想到如此凶险。想到小儿子真是莽撞,看不清形势就冒然掺和进两大家族之间的斗争中,这次要不是正好碰到霍凡还不知道怎麽死的呢!
小儿子因喜好读书他们夫妻俩想着有大儿子继承家业了,小儿子既然喜欢读书便送他去跟名师做学问,对他能不能读出个成就来并未报什麽期待,可这不意味着愿意看到小儿子读书读的不通世故,成为书呆子。
看来晚上还是要跟老妻好好说下,让小儿子跟着霍凡多少能历练历练。
打定主意後,张大夫在席间对霍凡更是殷勤备至,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到了晚上,张大夫跟老妻说起这话,“由此可见小儿子太不谙世事了,这次若没有霍兄弟,我们就要失去一子了。”
张夫人闻言哽咽,“这霍兄弟对我们家真是大恩大德,等朱夫人这边要生的时候我一定要过去给接生伺候月子。”
“哦?夫人要重出江湖了吗?”张大夫给老妻擦干眼泪笑着打趣。
原来这张夫人也是家学源远,她娘便是宫中有名的医婆,最擅长接生,当初太子还有几位公主都是她娘给接生的,她娘又把一身本领传给了她,
後面她成亲後张大夫为人也豁达,有时一些皇亲国戚或者朝中重臣向皇上请旨,让她娘出宫帮忙给家中贵妇接生的时候允许她跟着她娘亲一起去,直到有一次给老皇帝的姐姐长公主的女儿接生的时候,公主因难産死在産房,长公主悲痛不止,拿剑砍杀産房中伺候的人,张夫人的娘挡在了她的身前,被刺死。
从此张夫人深恨这些皇亲国戚,发誓不再为她们所用,正好当时她怀孕了,便以孕育子嗣,且身患疾病为由不再出山。
这次张夫人肯再次出山也是对霍凡极为感激了。
张夫人白了他一眼,“霍兄弟救了我儿的性命,哪怕让我以命相抵都成,何况只是接生。”
张大夫:“哎,敬哥被我们养的太过仁弱,当今皇上年幼,大臣专权,皇太後愚平不慈,现在云中又大旱,恶吏横行,这是乱世之兆呀!你我年纪又大了,不可能一直护着他的,所以我在席间才厚着脸皮请求霍兄弟能带着他。但凡敬哥能学得霍兄弟一分我们便不愁了。”
听了这话张夫人不吱声,张大夫知道夫人这是不舍,“为子女当计长远呀!”
张夫人知道霍凡现在成了鸡头山里的大王,虽然知道霍凡人物出衆,但难免还是担忧跟着他前途不明。“难道松儿以後就不会照顾弟弟了吗?”
张大夫叹了口气,“松儿以後也有自己的孩子看顾,且将来敬哥也要成家立业的,自古兄弟相亲者少,相恨者多。”
张夫人嘴上硬邦邦的说着:“自古妻贤家和睦,大儿媳被我调教的很是贤惠,他们兄弟定然能相亲。”
张大夫叹息的看着张夫人不说话。
过了会张夫人不情愿的扭过脸来,“行吧,舍不得松手总是学不会走路的,就让他跟着霍兄弟去吧。”
张大夫揽着张夫人夸奖:“夫人果真贤惠堪比孟母。”
这边夫妻俩商议好了後便歇息了。
那边霍凡跟李正也在说话,“本想今日便返回山中的,不知道大牛有没有平安带队回去?”
李正安慰道,“大牛虽然憨了点,但武力高超,且胜在听话,定能将货物安全运回山中的。”
霍凡点了点头,“不知夫人现下如何了?”
李正听了这话脸上也隐隐有担忧,“我看张太医是想张二郎跟着我们,不知今夜他们是否决定好了,明天别再耽误我们行程。”
霍凡:“明天张二郎定然要随我们去的,正好,现在夫人越来越艰难,不方便再教导阿景他们,二郎上山正好可以充当阿景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