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沛一路跌跌撞撞,眼睛好似充了血般,可就这般寻了一整个晚上,也没见着半分晏白薇的影子。
令沛心中不安多了些,愈加烦乱起来。
眼见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前头忽然响起一阵马蹄的声音,令沛机械性地转头望去,就见着是姜青阔身边的副将严珺,他翻身下马朝着令沛就行礼道,“令将军,将军让我来接应你。”
令沛脑子此刻有些混沌,顿了顿才又点点头,“你和殷烨将前头山洞里的东西先运回去,我暂且还需留在这里。”
严珺看了一眼周围,“可是令将军,眼下这里并不安全,您在这里怕是有危险。”
後面的事情他不敢想,沉声道,“不用管我。”
令沛心头烦乱,打断道,“先寻人。”
严珺无奈,只得往後招了招手,然後就有一队人马跟着过来往周围去寻人。
令沛这边又寻了一个多时辰,仍旧没有晏白薇的踪迹,他心里难免不起旁的心思,可这心思刚刚冒起来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不会的,这没见着尸首就说明是还有生还的可能。
此时,他感觉的头一阵眩晕连忙扶住一旁的树桩。
殷烨将东西收拾妥当後过来寻他见着这一幕赶紧过来扶住他,“爷,你身上有伤,实在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令沛将手一抽,“无妨。”
然後就又要往前去。
这会儿,令泽拄着拐杖过来,见着他,将人拉住,“你若是都倒了,你觉得三弟妹还能靠谁去?这里让殷烨他们带着人再扩大范围搜寻,你先回去治伤。刚刚听那位严将军说此处离大营没有多远的距离了,你回去修整好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令沛自是不愿,“不用。”
可话音刚落,人就受不住往下跌落了下去。
这段时日,令沛几乎是每天就眯一两个时辰,加上身上又受了伤,昨天那大雨淋了一场下来,到今天早上人就已经起了热。
若不是一口气提着,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殷烨赶紧将人扶住。
令泽这边赶紧让扶着上马车,这才往姜家军队营地去。
等到了姜青阔这边的营地之後,这才听殷烨说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才知道原来令沛那日去寻谢如意时竟意外发现了段干阳的秘密。
原来早在半年前,天齐就和谢铮商量起了夺北境的事情,他们便选择了段城为大禄境内的接应点。
当初的时候,之所以提出联姻就是为了借停亲的理由在段城落脚,为的就是在这边立足。
而他们留在段城的除了兵马之外,另外的就是粮草药材。
令沛也是在刑讯一个天齐的兵卒才得知了这事,他来不及传信回去,就带着人深入查访。
经过几日的寻觅终于发现天齐军队的痕迹,他这边又暗中潜伏,然後才找到了对方物资囤放的山洞。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兜兜转转半天,竟没想到这存放粮草的地方居然就这处离城不远的山林里头。
本想着在这个时候暗中潜人回去通报姜青阔带人来的,可不曾想会遇到令泽他们。
他这才不得不改变计划将东西先带回来。
姜青阔听着这些,“如此看,当初就该在京城将段干阳拿下,这样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窘境。”
这时,营帐被撩开,谢如意从外头进来,“姜将军这话可就错了,没有了段干阳,天齐也会有别的人来接手,还不如是他段干阳,至少我们还有接近的机会。”
令泽看过去,忍不住捏紧手心,见着谢如意好似隔了许久未曾见到一般,细细端详之下,比起当初在京城的样子,人是瘦了,也好似黑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向谢如意行礼,“参见如意公主。”
谢如意也是没想到令泽和晏白薇会来这里,先前听说了晏白薇失踪的事情,又听说了令沛受伤的事情,这才赶着过来看看。
刚刚听说令沛那边军医已经去看了,眼下人在歇息,这才又来了令泽这边的营帐。
谢如意示意他起身,“如今身在这北境,令家大爷也不用处处拘泥着礼数,更何况你腿也有旧疾t。”
说到腿,令泽脸色暗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初,“多谢如意公主。”
说起来,谢如意对令泽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那次围猎会上的时候,当时就没想到一个将自己关在玉川园的人和自己所想有些不大一样,而这一次,再次见着令泽,又好似和先前那次的样子又有些不太一样。
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居然千里迢迢来了这战乱之地,实在稀奇。
令泽点头起身,“公主刚刚所言有些道理,天齐既然不遗馀力地在段城设据点,即便不是段干阳也会有旁人来接手,只是刚刚好段干阳可以利用这嫁亲的队伍冠冕堂皇地留在此处。如今东西被剿,他们的队伍又受了创,估计这里应外合的法子是没法施展了,但毕竟没有落网,难免不会孤注一掷干些奇袭的事情以此给天齐正面战场创造机会。”
姜青阔点点头,“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眼下他们的存粮药材被收缴,迟早会面临生存的危机,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看来最近我还是得要加紧对段城的搜寻,十二时辰轮换值守。”
令泽点点头,“如此正是,对了,上回运送过来的军械武器不知道姜将军这边可有遇到什麽问题?”
姜青阔说起来这事连忙道,“这一次还真是要多亏这三箱车,在帮助我们突袭时派上了不少用处,只是这轻弩,射距还是短了些,不过我们有用弓箭恻应,倒也还算有用。”
令泽听见这麽一说,又将新制成的轻弩拿出来,“若是真是射程问题,那这弩倒是可以再寻思着改进之法。”
两人这般说着不觉就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