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馨曼听着他叫自己楚姑娘,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小声地道,“我记得阿泽你从前都不是这样叫我的。”
令泽脸色平静而从容,“小时候是不懂事,如今长大了,哪能再随意称你芳名的。”
令泽这话说得在理倒显得楚馨曼不懂礼数了。她脸色微红,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令泽见她这般,好似也并未觉得自己这话说错了,只是见这场面略显尴尬,这般僵持也不好,这才岔过话道,“对了,今日你怎的有空过来了?”
刚刚不还在说平日忙吗?
楚馨曼这才道,“今日是特意过来向三少夫人道歉的。”
令泽一顿,“给三弟妹道歉?是因为宫里那桩事情?”
虽然他并不打听外头的事情,但此事他在府中也是听闻过的。
只是不是说晏白薇为此还得了赏吗?怎麽会来道歉?
见着令泽似有不解,楚馨曼才又道,“此事说起来是因我而起,那日是我主动邀请着一起去赏花的,後来又因为没能替着作证,这才觉得挺对不起三少夫人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又显出一副愧疚表情。
令泽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眼眸中含着一丝审视望向她,“所以,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偏头看向一边,“有点小心过度了。”
楚馨曼眼神间不经易地闪过一丝狡黠,但随即又恢复到微湿的状态,“阿泽这话说得,好歹她如今也是令家少夫人,我敬她一分,往後我进门也太平一些不是?而且,说到底我是这挑头的,我来道歉也是应该的。”
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晏白薇会记仇阻碍她进门的意思吗?
令泽微抿了下唇,忽然就不想再与她说话了。
“楚姑娘,我忽然想起园中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楚馨曼点点头,“如此,那我改日再寻机会来看你,今日身子也不大舒服,就不再打扰你了。”
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令泽又顿了下来,“你生病了?”
楚馨曼微点了下头,“便就是上次入宫被吓的,不过眼下已经好多了,刚刚还和令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呢。不过说起来,她老人家和我还挺聊得来的,说是自己一个人也没个说话的,还说让我往後多来陪她说说话。”
令泽目光略斜,垂眸理了理搭在腿上的毯子,然後才看似散漫地道,“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楚姑娘,有时候说话的时候不妨多斟酌些。我们令府门阶虽高,但也不是那话多之人,因此也最是不喜话多之人,你可明白?”
楚馨曼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说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于是转而擡起一张迷茫的脸,“阿泽,我,是不是说错什麽话了?”
她杏眼微红,一副玉软花柔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我自小不会说话,从来都是想到什麽便说什麽,因此也得罪过不少人。今日,若是说到什麽你不爱听的,千万别往心里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子,我相信你总有能站起来的。”
令泽从前的时候只觉得楚馨曼是有些攀高踩低,但如今却好似发现她好像并不是这样。
准确地说并不全是这样。
他轻笑一声,冲她道,“嗯,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说完连告辞的场面话也懒得说了转身就让竹影推着自己往前去了。
等到了一片僻静地方,竹影这才问起来,“爷,园子里有何事啊?咱们不是刚出来吗?”
令泽捏了捏眉心,“无事,只是不想见着某人罢了。”
未等说完,令泽就瞪了他一眼,“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竹影甚少见令泽有生气的时候,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怎麽了只好站到一旁,不敢说话。
半晌之後,令泽才又平复了平静的心绪,对着竹影道,“罢了,也没什麽心情逛了,回去吧。”
竹影“诶”了一声,这才推着人往回走。
而楚馨曼这边站了片刻之後也才回了玉绥园。
俞氏领着人同钟兰说了些对于今日之事的客套话这才出了令府。
等到晚上,令沛处理完齐胜的事情才赶着回了来。
一进门就见着晏白薇坐在案几前有些出神的模样,问起来,“怎麽了?”
晏白薇刚刚想得太出神,引进并没发现令沛回来,听见这话才回转了心神,“三爷?”
随即站起来帮着拿他手上的衣裳。
她看了看天儿,“三爷怎麽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是吃过饭了?是否要先沐浴?”
令沛见着晏白薇去放衣裳的身影,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有心事?”
晏白薇放好了衣服又拿了今日新做的药丸过来,“三爷,你不说上回做的快吃完了吗?特意又做了些。”
东西是t她下午回来做的,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将将装好。
令沛望着那药瓶,顺着就拉着她坐下来,“是因为楚家的事情?”
“觉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