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与云昭落地时,太一阁山门前的石兽在夜风中泛着冷光。他没有停步,直接穿过守门弟子投来的惊疑目光,大步走向议事厅。云昭紧随其后,手始终按在霜魄剑柄上。
厅内灯火通明,凌无尘已坐在主位,几名长老分列两侧。陈玄将工具包放在长案上,取出投影符阵和齿轮计算器,快连接启动。一道青光升起,在空中形成三维图谱——九黎行军路线与魔气活动轨迹交错叠加,清晰呈现两股势力的不同动向。
“西北方向是九黎主力,进攻节奏稳定。”陈玄指着图中一条红色脉络,“东南区域魔气波动频繁,但能量分散,像是刻意制造的假象。”
凌无尘皱眉:“你是说,敌人想让我们误判?”
“不止是误判。”陈玄调出机关鸟残骸的数据流,“他们的信号中继装置一直监听我们的作战反馈。每一次战术调整,都被传到了枯松林地下。”
厅内一片寂静。
“所以现在任何旧方案都不可用。”陈玄关闭投影,声音沉稳,“我提议构建‘双层防御网’。外层由云昭带队,在落霞峡谷设伏阻击九黎;内层由我主导,在灵气节点布置‘电磁净化阵’,切断魔渊渗透路径。”
一名长老立刻开口:“那阵法耗灵极大,每日需千枚上品灵石支撑,全阁库存撑不过七日。”
“我知道。”陈玄深吸一口气,闭目引动识海。青铜鼎虚影浮现,一段符文流转的阵图缓缓展开,投射在半空,“我已经解析出‘灵石再生术’的原理。”
众人震惊抬头。
“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化。”陈玄解释,“灵石枯竭是因为内部晶格崩解。只要用特定频率的灵气震荡引导,就能让其重新排列,恢复活性。”
“但这需要至纯阴源激活阵眼。”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云昭,“也就是……太一阁圣女的心头精血。”
空气瞬间凝固。
凌无尘脸色微变,手指握紧了青玉杖。有长老低声质疑:“以人血祭阵,这和巫术有何区别?”
“不是祭阵。”陈玄语气坚决,“只需三滴血,作为引子启动循环。药王谷的回元丹可确保身体无损,我会全程监督,绝不让她受伤。”
云昭一直没有说话。她站在原地,看着陈玄手中的阵图,又看向窗外沉沉夜色。
几息之后,她开口:“若此术能护万民,区区鲜血,何足惜。”
所有人望向她。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到陈玄身边。“但我信的是你,不是鼎。”
凌无尘长叹一声,终于点头。“准了。”
陈玄立即取出符笔,在空白玉板上绘制再生阵的核心结构。他一边画一边说明:“阵眼设在东峰聚灵台,那里地脉最稳。净化阵则分布在东南三处低洼地带,利用地形形成共振场。”
云昭站在一旁,轻声问:“血要什么时候取?”
“明日寅时。”陈玄停下笔,“必须在日出前完成轮回路闭环,否则再生效率不足三成。”
凌无尘起身,对身旁执事吩咐:“去取《圣女典籍》,查历代心头血仪式的记载。另派人清空东峰区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执事领命退下。
陈玄继续修改阵图细节。他现原有设计在能量转换环节存在延迟,便用符笔划去旧纹,重新计算注入角度。云昭默默递来一块新玉片,上面刻着一组数据。
“这是昨夜监测到的地脉波动值。”她说,“可能影响阵基稳定性。”
陈玄接过一看,迅将其输入齿轮计算器。结果显示,若不调整阵眼偏角,再生过程会在第三时辰出现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