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蕴着笑,颇有些嗔怪地道:“好啊,你们两个小娃娃,竟瞒哀家瞒得这麽死,原来不和是假,爱慕才是真,彻儿赠花之人是你,爱慕之人也是你,你们两情相悦,你喜欢他,所以听到哀家要替他说亲,反应才这般激烈,对不对?”
颜嘉柔睁大了眼睛,因为太过吃惊,连嘴唇都不由得微微张开。
萧彻爱慕之人是她?他们两情相悦,她喜欢他?
怎麽可能呢?
这样的话,再荒谬也没有了。
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丶如何解释,又从何解释?
只因太後这话,真假掺办,实在让人一时无从辩起。
萧彻赠花之人的确是她,可除了这一点之外,其馀都只是太後她老人家的胡乱猜测罢了,没有一点凭据。
只是她该如何解释,为何萧彻既不喜欢她,却要赠花给她呢?
这麽会子的犹豫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短,足以让太後盖棺定论:“嘉柔既不说话,哀家就当你是默认了。”
“先前问你可有意中人,你还不肯说,没想到如今哀家还没逼问,你倒自个儿抖落出来了——原来你喜欢的,竟是哀家的彻儿啊。”
话音刚落,一旁的一扇六折泥金亲绿山水屏风後面,突然传出了些许动静。
颜嘉柔心中莫名一惊,连忙转过头去。
只见从屏风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锦袍玉带,睥睨俊美。
竟是萧彻!
一旁的琉璃座灯烛火摇曳,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神色难明。一张脸实在好看得过分了,在这样暧昧的光线中,只让人疑心他是否是话本中所描述的精魅。
他双手靠在身後,慢慢地走出暗处:“皇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
颜嘉柔在看清萧彻的那一刻,只觉头发发麻!
萧彻!居然真的是萧彻!
他怎麽会出现在这儿?!
不对,她惊恐地想到,他是什麽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太後,太後显然也对萧彻忽然从屏风後走出感到意外。
萧彻是早先时候来看望她的,只因他晚些时候要出宫,便等不及宫宴结束,早早地过来仁安殿看望她。
太後向来对他关爱有加,见了面必得说好一会儿话,一不小心就误了时辰,等到终于肯放他回去时,那边的宫宴已经结束,几位公主于是结伴一起过来看望她。
孙子孙女前後脚来看望自己,太後自然高兴,只兄妹一处,恐多有拘束,且颜嘉柔与萧彻素来不睦,太後唯恐他们在节日里又起口角。
加之萧彻似乎也不愿见她,眼见几位公主便要进殿,太後索性就让萧彻藏身于屏风之中,等送走了几位公主,再让他出来。
于是才有了後来的那一幕。
颜嘉柔听完太後这一番解释之後,就差没当场晕过去,她从来不知道,太後也有这麽不靠谱的时候,居然这麽坑她!
原来萧彻一早便在那儿了,那她和太後的对话,岂不是一字不落,全都听入耳中了?
颜嘉柔绝望地闭上了眼,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感到一旁萧彻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如坐针毡,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只是不敢看他。
太後看着萧彻,心说这孩子,先前明明藏得好好的,好到她都快忘了他藏在屏风後面,怎麽临了却忽然露了马脚,不等到人都走光了再出来呢?
又转头对着颜嘉柔歉意一笑:“是哀家做事不周全,倒让我们小嘉柔吓了一跳……”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角忽然浮上了几分揶揄的笑意,打趣她道:“说起来,你二人既是那样的关系,彻儿的突然现身,于你而言,倒也可以称得上是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