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才刚下定决心,她的身体却像是故意折磨她似的,又出现了巨大的反应,那股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什麽苦,意志本就算不上坚毅,那点因为对萧珏的愧疚而催生出来的意志,在身体本能需求的面前,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都这样了,药用也用过了,梦做也做过了,事情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反正就这样了!
又不是她自愿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为什麽要苛求自己呢。
她说服了自己後,便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妆奁前,打开放置在上面的匣子,颤栗着取出里面的药罐。
直到药脂涂抹在伤口,顺着伤口进入身体之後,她整个人才得到慰藉和满足,彻底放松下来。
方才的难受与不适转而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酥麻的极致感受。
她缓缓坐靠在妆奁前,因为太舒服,竟不知不觉倚靠着妆奁睡着了。
毫无意外,她又做了那样的梦。
再次梦到了萧彻。
第二天醒来後,映雪进来伺候她洗漱,望着铜镜中的颜嘉柔,她照例感慨她家主子真是长得极美的,不过仔细端详了她片刻,她好似有了新的发现。
“公主,您今儿个瞧着,似乎比前几日更加容光焕发了呢。倒像是服用了什麽滋补的东西。”
映雪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伺候颜嘉柔的日常起居,自然知道她这几日的饮食与从前无异。
颜嘉柔却颤动了一下眼睫,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是麽。”
她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取用的那罐药脂,搭在妆奁台面上的手指蜷屈了一下。
通常一件事有了第一次,往往就会有第二次,直至第三次丶第四次……
自从那晚之後,颜嘉柔又陆续取用了几次那罐药脂,用来安抚她发作时的躁动和瘾念。
她也渐渐摸清了规律,大概每隔几天,她便会发作一次,但只要一用那种药脂,便能立刻得到慰藉和安抚,之後便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都得到了舒展,整个人十分餍足,飘飘然如临仙境。
这是一种很让人着迷的感觉,也很容易让人上瘾。
她也依旧时常梦见萧彻,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如今也渐渐习惯。
反正她又没有操纵梦境的本事,冥冥之中有什麽神秘的力量让她梦见萧彻,她又有什麽办法。
纵然内心深处仍是觉得这样不妥,可又实在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放任了。
但好在梦境中尽管她和萧彻举止亲密,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在最後的关头,她总是在他的逼问中哭着被逼认清他是谁,从而摇头拒绝。
既然没到最後一步,那就不算背叛。
她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反正这件事除了映雪,谁都不知道,映雪决不会背叛她,她想她会永远守着这个秘密。
只要秘密不被发现,她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毕竟和萧彻……也只是在梦里。
梦里发生的事情,又怎麽能作数?
至于那个怪病……
她从前也读过一些志怪话本,就像上次所猜想的那样,她这样的情况,多半是中邪了。
说来说去都怪那次骊山之行,骊山灵气汇聚,在此间诞育有精怪,那也不足为奇。
她必然是招惹上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将她和萧彻绑在了一起。
对,多半就是那只白狐,她总觉得那只白狐处处透着诡异。
倘若猜测是真,便是那只白狐让她得了这种怪病,一种只有萧彻身上的气息才能安抚到她的怪病。
那罐药脂之所以有那样的效用,想必也是因为经过萧彻的手,沾了他的气息所致。
反正每次发作,用了药脂就能平复,那也没什麽大的妨碍,只要随身携带着药罐就行——只要做到这点,她还是那个正常无比的清河公主。
只是这药脂,始终会有用完的一天,而那一天,远比颜嘉柔想象得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