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番外一(侯爷X外室)4^^……
齐敬堂沉着脸看向立在夜风中的南枝,目光扫过她被风吹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单薄的寝衣,最终落在她那两只玉白的小脚上,一股怒火蓦地从心底窜起来。
只是擡眼间,他恰瞧见她怯生生望过来的眼儿。
原还知怕。
那股邪火莫名便消散了些。
齐敬堂将外袍解下替她披到身上,裹紧了,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屋里走。
里头的丁香早已听到了动静,正垂头跪在里面,等着齐敬堂的发落。
齐敬堂自她身旁走过,只留下冷冷的一句:“你主子要静养,去外头跪着。”
丁香不敢违逆,只悔恨自己怎麽睡得那麽熟,连小姐出了门都不知晓,又恼恨眼前之人,若不是他霸占着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又何必带着病出去吹冷风,只是这些她尽皆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垂着头到庭院中跪着去了。
南枝擡眼,见他脸色肃沉,猜想他大概生气了,只是到底牵挂着丁香,壮着胆子,扯了扯他的衣襟:“是我的错,不关丁香的事,她不知道,能不能别罚她……”
齐敬堂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将人放在床上,便吩咐婢女去将白郎中请来。
白郎中过来把了脉,又瞧见这屋里的情形,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只对着南枝叹气道:“姑娘糊涂,怎可盗汗後再去吹风,姑娘病重,本就虚弱,若长久这般反复,最後便要落得个气虚血亏,若不好好调理,早晚要落下病根儿,姑娘若不想日後缠绵病榻,断不可再如此胡闹!”
南枝被齐敬堂那沉冷的目光压得擡不起头来,只小声应了声是。
此时齐敬堂却开了口,同白郎中道:“烦请白大夫将药配苦些,也好让我这夫人明白明白您的用心良苦。”
看了眼南枝又道:“若这病再拖着不好,施几次针也使得。”
南枝小脸一垮,却不敢反驳,白郎中道笑笑,写药方子去了。
很快汤药按着方子煎服上来,齐敬堂看了眼那端药的托盘,命丫鬟将药旁的那一小碟蜜饯撤下。
南枝看了那黑浓的药汁一眼,皱了皱眉,便有些发怵。
齐敬堂却亲自端到手上,吹凉了,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南枝只得凑上去,试探着饮了一小口,却苦得舌尖发麻,可那勺汤药仍端在那儿,南枝只得硬着头皮凑上去,将那勺汤药喝尽,一张小脸儿苦得几要皱在一起。
待睁开眼,第二勺却已递到她嘴边,南枝只好又吞下,勉强压下苦意,想着倒不如一口喝尽的好,便想接过那药碗:“我自己来便好。”
齐敬堂却避开她的手,仍旧舀一勺喂到嘴边。南枝无法,只得张嘴咽下。如此几次,直到汤药见了底,齐敬堂才将药碗搁下。
“望姑娘能长些教训。”
南枝舌头几要苦到发麻,见他要走,却还记挂着丁香,扯了他的袖子,拿楚楚的眼儿看他:“您罚也罚过了,能不能让丁香进来?她是真的不知情,我都是趁她睡着了才偷溜出去的。”
齐敬堂看了她一眼,也不给她回答,只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走了。
好在丁香很快便被叫回来了,南枝欢喜一阵。
只是待将病养好,两人却都挨了罚,一个没躲掉。
丁香挨了二十个手板心,手疼了好几天,南枝则被要求每日将《般若心经》抄写五遍。
这日傍晚,齐敬堂又来到南枝这里,南枝正俯在案後抄写着那《般若心经》,见他来了,只如从前几日一般,站起身,替他斟了杯茶水,又道:“大人罚下的心经我还没有抄写完,还请大人稍待一会儿。”
又取了茶点摆在他手边,齐敬堂却见她红唇微嘟,知道她大约有些恼恨自己,也知她想拖延的心思。
那《般若心经》不过短短几百字,一日需抄写的量不用半个时辰便能抄写完,她却每每要在他傍晚来时,慢腾腾地抄写着。
齐敬堂也不拆穿她,只随手从书架上寻了本书,拿在手中翻读,眉眼不擡:“不急。”
南枝便又回到案後抄写着,按照前几日,他坐一会儿便会离开,只是今日南枝已抄写了大半,却见他还坐在那儿捧着卷书在读,心里便有些焦灼。
齐敬堂将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状似无意地同她道:“今日你那贺家表叔来我府上寻你了。”
南枝笔下一顿,而後擡起头来看他,等着他後面的话。
“其实他前两日便派出府里的下人来问过我,今日又亲自来府上一趟,说是山寺那日有人瞧见你乘我的马车入府,又说早已将你聘给了楚家,眼下贺府和楚家都派人在外头寻你,让我切勿窝藏你。”
南枝听得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便听他语气不紧不慢的:“还说这几日若再寻不到,便要报官,我真是不胜其扰。”
他说着擡手往额角按了按,似乎真是很烦,“这些日子我瞧着你也不是很情愿,不如……”
“情愿……我情愿的!”南枝忙搁下笔,抢白道。
她虽知他话语里多少有些夸大其词,然而无论真假,却依然明白他敲打的意图,她知道她再逃不过了。
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如果这就是避开与楚家婚事所付出的代价,她愿意。
比起了无指望的馀生来,一点子清白不值一提。可她不会永远留在这儿,待他厌了倦了,或是有机会,她日後一定会离开这里,她不能一辈子不明不白地做个外室,那样以後她到了地下,要如何去面见自己的双亲。
齐敬堂只看着手中书卷,好似精力仍在上头,他淡淡地“哦”了声,“原是情愿的。”
南枝彻底搁了笔,走到他身边,齐敬堂终于搁下手中的书,他看向她道:“不抄经了?”
他其实很赏识她这一点,她到底是闺阁养出来的小姐,虽还有几分娇气,但到底还算识时务,这样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