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乐’两个字一说出口,齐衍礼心底的希望被彻底击碎,默默反问:“你……都知道了?”
纪知鸢不假思索地点头,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没给齐衍礼回答的机会,她紧接着又说:“你去‘绘乐’干什麽?找乔若宜吗?”
乔若宜?
和她有什麽关系?
齐衍礼眉心骤然拧紧,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否认,语速快得像是怕被误解似的。
“没有。”
“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为什麽要去找她。”
纪知鸢环抱双臂,侧身背对着他,从鼻间挤出几声轻哼。她刻意拖长了语调,学着他先前的口吻:“为什麽要去找她~”
还没完,她又垂下眼睫冷冷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呀,我怎麽知道你心里是怎麽想的。”
一番话听得齐衍礼云里雾里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开始还好好的,她怎麽就突然生气了?更莫名其妙的是,话题怎麽扯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等等。”齐衍礼揉了揉太阳xue,语气困惑,“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和别人有什麽关系?”
纪知鸢不答反问,态度愈发冷漠,
“怎麽会没关系?”
“你在日记本上记载了那麽多与她相处的小细节,我们之间的事情怎麽可能和她没关系?”
“既然对她念念不忘,为什麽要娶我?为什麽又在我面前装成素不相识的样子?”
齐衍礼的脑海中仿佛缠绕着一团乱麻,思绪纷杂如麻,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什麽日记本?
什麽念念不忘?
什麽素不相识的样子?
他念念不忘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纪知鸢一人而已。
窗外雨越下越急,狂风呼啸着席卷城市,将梧桐树叶撕扯得支离破碎,凌乱地铺了一地。
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在早已模糊不清的玻璃上肆意流淌,划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水痕。
面对齐衍礼那副茫然无知的神情,纪知鸢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动摇。
不该是这样的。
他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没有秘密被戳穿後的慌乱,没有愧疚,甚至连最细微的歉意也无迹可寻。
难道。。。。。。是她想错了?
这个念头在心头盘旋,纪知鸢开始对自己的判断産生动摇。
她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
日记本中的字迹正好出自齐衍礼之手。
她绝不可能认错。
“我在你书房抽屉中看见了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被你珍藏的日记本。”
放在木盒子里的日记?!
他都忘记了这件东西的存在。
齐衍礼的瞳孔猛然收缩,平静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
那抹惊诧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还是被一直关注着他的纪知鸢察觉到了。
看吧。
下意识地反应不会说谎。
齐衍礼在骗她。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真好,差点儿就把她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