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已经订好餐了,你来来回回的也麻烦。”
“而且我今天不会太晚回家,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纪知鸢垂眸凝视着桌面上那本沉寂的日记,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晦暗难辨。
“我在家里等你。”
“我还想吃你上次买的草莓蛋糕。”
齐衍礼听罢,眉间郁色顿消,唇角不自觉扬起,轻笑着打趣:“行,我下班之後再带蛋糕回家家里的小馋猫不会急得喵喵叫吧?”
“可能会。”纪知鸢顺着他的玩笑接话,眉宇间的郁色渐渐舒展,“那我就勉为其难,先帮你哄一下小馋猫。”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电流般的声波轻震着她的耳膜,让她不自觉地战栗。
“好,谢谢我美丽大方而又心地善良的老婆。”
话音落下,纪知鸢没有再出声。
电话两端陷入短暂的静默。
然後,听筒处传出一阵模糊的背景音。
悠扬的音乐在电磁波中流淌。
是纪知鸢再熟悉不过的钢琴声。
她与钢琴相伴了许许多多个日夜,悠扬的琴声早已融入灵魂之中。
纪知鸢顿感心累,强压下翻涌的思绪,恹恹地扔下一句“等会儿家里见”。
随後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她将日记本轻轻归入木盒,仔细合上盒盖,又将木盒稳妥地放回原位。
书房内幽静如初,每一件物品都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仿佛时光从未被惊扰,也无人曾踏入这方静谧的书房。
下一刻,纪知鸢猛地转身,像受惊的鸟儿般仓皇逃离,跌跌撞撞冲进客厅,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里,双腿不自觉地弯曲,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在极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声呢喃着,眉头微蹙。
“夏芷说在‘绘乐’看见了齐衍礼,可是他却称自己正在公司加班。”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她继续自语。
“如果夏芷没有看错,那麽齐衍礼为什麽要去‘绘乐’?”
“‘绘乐’,究竟有谁在?”
想到这里,纪知鸢的瞳孔猛然收缩。几个零碎的画面如闪电般掠过她脑海。
……
清脆婉转的乐曲在空气中流转,金色的阳光穿透晶莹的玻璃窗,肆意倾泻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将整个走廊映照得璀璨夺目。
突然,一阵刺耳的女声划破这份静谧。
齐璐悠踏着细高跟款款而至,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睥睨衆生的冷傲。
“纪知鸢,你怎麽在这儿?”
“你朋友是‘绘乐’的老师?正好若宜姐也是‘绘乐’的老师。”
紧接着,乔若宜出现在她视野内,脸上漾着一抹浅笑。
“纪知鸢,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小悠,你今天的运气太好了,遇上了享誉世界的钢琴家。”
“还不快抓住机会,让纪知鸢为你指导一下。”
……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麽巧的事情存在吗?
还是说自己猜得没错,日记本中的‘她’,真的就是乔若宜?
而齐衍礼说辞,不过是他精心编造的骗局??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冒出,得不到解答。
纪知鸢阖上双眸,指尖抵太阳xue缓缓揉按,试图理清这纷乱的思绪。
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