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鸢一开始就崩溃了。
每天只做三件事情。
上课丶练琴丶哭。
上完课,练完琴回到公寓,她抱着从国内带来的小猫玩偶,躺在沙发上放声大哭,一哭就是一个多小时,像是想将自己无法消化的悲伤情绪悉数宣泄出来。
後来纪恒睿和桑瑜特意飞来波士顿暂住,陪她适应新生活。
一切事物慢慢步入正轨,除了吃。
她的中国胃受不了委屈。
再後来,纪知鸢高薪聘请了一位华裔保姆负责她一天的餐食。
各种困苦迎刃而解,快乐与享受接踵而至。
“我知道。”
“一个家庭里只要有一个会做饭的人就好。”
“而我们家,我会。”
齐衍礼知道她不喜欢进厨房,不喜欢身上沾染油烟味,但他并不在乎。于他而言,纪知鸢生来就是公主。
公主只管无忧无虑地享受幸福,不用为其他事情烦心。
瓷勺轻碰碗壁的声音清脆,纪知鸢双手捧起瓷碗,放在鼻边轻嗅。
熟悉的南瓜醇香扑面而来,眉目瞬间舒展。
她想:香香甜甜的,一定很好喝。
随後,她转动了几下眼珠,流露出狡黠的眸光,慢慢悠悠地出声:“是这样吗?可我常听长辈们说,厨艺水平是评判女人的重要标准。不会做饭,就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也不能成为一个好妈妈。”
“别听其他人瞎说。”齐衍礼看出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依然认真地回答,“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妻子。是我三生有幸,能够成为你的丈夫。”
一段话哄得纪知鸢心花怒放,心情好得不得了,唇角迟迟压不下来。
“齐衍礼,我发现你越来越会了。”
“会什麽?”齐衍礼眉梢微微挑起,脸上划过一丝困惑。
纪知鸢放下手中碗筷,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男人,红唇轻啓,“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出来的全是我爱听的甜言蜜语。你是不是在私底下偷偷练过?”
齐衍礼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展开说明。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说甜言蜜语的天赋。
要怎样回答纪知鸢的问题?
他没有私下偷练,一看到她就说出来了。好似某种潜藏在身体里的本能,只对特定的人展现。
长时间沉默不语的模样落在纪知鸢眼中变成了默认。
她情不自禁地展露笑靥,表情中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真是一个闷骚的男人。
好想看他偷偷练习的场景,肯定很有意思。
脑海旋即闪过一句《甄嬛传》中非常经典的台词,用在他们俩身上格外合适。
‘只要她肯为朕花心思就好。’
‘只要齐衍礼肯为她花心思就好。’
这样想着,纪知鸢脸颊笑容扩大,五官愈发明媚动人。
她不动神色地眨巴眼睛,语气娇俏:“齐衍礼,我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好不好?”
齐衍礼毫不犹豫地应下。
“好。”
“你下次练习的时候叫上我一起。”纪知鸢没有停顿,立刻表明自己的意图。
闻言,齐衍礼表情一怔,愣愣站在原地琢磨她的话。
“练习?”
纪知鸢连连点头,话语间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