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不信任从何而来?
他不知道。
齐衍礼抑制住满溢而出的酸楚,柔声轻问:“做噩梦了吗?”
“嗯,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有点儿害怕。”
纪知鸢扯着被子坐起,半靠在床头上。
声线平淡,兴致不高。
齐衍礼擡手揉了揉身旁人的发顶,安慰道:“没事了,我在你身边,一切不好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摆平。”
尾音落下那刻,他明显感受到她身体僵硬了一秒。
难道梦中出现的不好的事情,与他有关系?
嘴唇张开又合上,齐衍礼终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床头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物,背对着纪知鸢换上。
“让人送早餐上来到房里吃,还是起床下楼,去餐厅自己选?”
“去餐厅吃。”纪知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神情十分专注,“正好桑桑和我哥也在餐厅里。”
齐衍礼指着床头的另一套女装,说:“好,你的衣服在床上,我先去洗漱。”
走进卫生间前,他转身提醒了一句,“我昨晚没在你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不用担心。”
纪知鸢用手机相机当镜子,仔细检查颈间吻痕的动作停下,眼神略含幽怨地应声。
“你也知道你是狗呀。”
“在床上时,总喜欢抱着我啃。”
纪知鸢小声嘟囔。
本来打算当着齐衍礼的面吐槽,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下手比他下嘴还狠。
齐衍礼换衣服时,後背深一道丶浅一道的红痕遍布,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是她昨晚用手指留下的成果。
想到这儿,纪知鸢忽而记起一个细节。
齐衍礼肋骨下方好像有一块类似于纹身的东西。
但他在换衣服前拉上了窗帘,室内光线昏暗,视野模糊,她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纪知鸢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她不会好奇并打探别人的隐私。
——
二十分钟後,纪知鸢和齐衍礼走出电梯。
“等一下。”
齐衍礼叫住正准备往前走的人,手臂弯曲,放在身侧。
瞬间看出他的意图,纪知鸢却没有任何动作表示,“宴会已经结束了,应该不用在乎这种多馀的礼节吧?”
“船上的大多数游客都参加了昨晚的宴会。”
“而你是我公开于衆的配偶。”
齐衍礼说的是事实,纪知鸢无法辩驳。
她靠近,把自己的手臂搭入齐衍礼的臂弯,重复他的话。
“公开于衆的配偶。”
“听起来怎麽这麽别扭呢。”
齐衍礼皱眉反问:“为什麽别扭?”
纪知鸢快步走到他身前,与他对视,调侃道:“你是不是还有未曾公开于衆的配偶?”
闻言,齐衍礼表情轻松不少,顺着她的玩笑话往下说:“齐太太,你先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