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後,叶枝意才发现,这儿的装修风格也太简约了吧。
不过这倒是符合季淮屿冷淡的性格。
“那个丶有我能穿的拖鞋吗?”叶枝意站在进门处,表情为难地说。
男人径直往里走的背影一顿,随後转过身来,後知後觉道:“差点忘了,这里没其他人来过,就没准备多馀的东西。”
季淮屿朝她的方向靠近,侧身从暗柜里拿出一双还未开封拖鞋递给她:“这是新的,你先将就下吧。”
叶枝意伸手接过,拆开後看着这双属于男人尺码的拖鞋,嘴角抽搐了两下。
果然,上脚後大得不是一点半点。
她低着脑袋,裸露在外的脚趾忍不住蜷了蜷。
季淮屿移开目光,不再看那双白得发光的脚,还有那纤细柔嫩的後颈……
待人跟着他走到客厅後,他指着其中一间:“客房在那儿,你自便吧。”
然後便没再管叶枝意有何反应,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同意对方来自己的地方留宿一晚,就已经是他做过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儿了。
再多的,季淮屿认为自己没那麽闲,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叶枝意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他就这麽走了?就不想再和她说点什麽?
啧,季淮屿这座冰山,她啥时候才能捂热啊。
叶枝意在心里慨叹了几秒,没等更多的沮丧袭来,便又重振了旗鼓。
夜深。
发丝还未彻底干去的人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丝绸般的裙摆扫过她正在行走中的细腿,然後悠悠擦过只手可握的脚腕。
叶枝意脸颊泛着红意,目光盯着杯子里无色透明的液体,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等来到被男人关上的那扇门前,她才擡起头来,专注的目光似是能穿透这扇门,落在屋内人的身上。
叩叩叩——
指节落在厚重的实木门板上,发出节奏规律的响声。
“有事?”男人睡袍松散,露出了胸口的大片肌肤,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不解。
叶枝意盯着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发出了诚挚的邀请:“要喝一杯吗?”
季淮屿眼皮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叶枝意往前进了一步,泛着红晕的脸更加清晰了:“酒!要喝一杯吗?一起。”
季淮屿身子往後仰了仰,强忍住了关上门的冲动。
他难以置信道:“你喝多了?”
杯子里装的那无色透明的酒,他一闻便知道了,伏特加的度数可不低啊。
这人在搞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觉喝什麽酒?
目光落到对方那单薄的身躯上,季淮屿又生出了些许烦躁,其中似乎还夹杂了某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叶枝意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没喝多,就是有点睡不着,小酌了几口。”
“喝酒就能睡着了?”季淮屿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在哪儿学得这破习惯?”
“你喝不喝嘛?”叶枝意拧眉,这男人怎麽磨磨唧唧的。
她举着酒杯朝面前人猛地一递,然而却因头脑不甚清醒,动作未能及时收力。
“小心点!”季淮屿眼疾手快地稳住她握着酒杯的手,但还是没能阻止杯里的液体洒出了大半。
此时两人本就靠得很近,又因没能及时躲避,彼此的身上都意外地沾染上了酒气。
季淮屿见状,额间一跳。
他就着握住对方手腕的姿势,略微弯腰,果断地将杯中剩馀的酒一饮而尽。
“喝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他看着对方失神的眼睛,沉下声说。
“啊?”叶枝意的视线停留在对方润湿的嘴唇上,同时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原本有些晕乎的脑子居然清明了几分,“你都喝了?”
“嗯。”季淮屿无语。
“这是丶我喝过的。”
“……”
季淮屿气笑了。
他干脆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臂,静静地看着她接下来还想搞哪一出。
头顶上的目光太过强烈,叶枝意被盯得都生出了怯意。
但随即想起自己的目的,她深深吸了口气,借着酒精的作用,一鼓作气地佯装醉酒的样子,闭眼往男人身上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