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眠真是松了口气。
夏星晚想了想又问:“那眠眠是不开心才和小象一起玩的吗?”
谢忘眠怔了一下,轻声说:“差不多吧。”
她那时候实在担心人鱼,心里很乱,理智让她自救,不要沉浸在负面情绪当中。
重复的机械性行为有助于让大脑空白。
“我不知道你结茧是好是坏,害怕你出事。”
夏星晚认真地说:“是蜕变,为了变成和眠眠一样。”
“……我可没长尾巴和翅膀。”
不要以为她不记得人鱼刚从茧里出来什麽样,奇异又猎奇,要不是她长的好看,差点给把她吓到了。
“眠眠喜欢尾巴和翅膀,特意为了眠眠留下的。”
谢忘眠卡壳了,“……刚学会说话都是这样能直白噎人的吗?”
净说让人接不上的大实话。
谢忘眠顿了顿,试探着问:“那你还能变回像我这样吗?”
“这个吗?”
夏星晚话音刚落,谢忘眠眼前花了一下,就看见她璀璨的红宝石鱼尾一下变成了两条白皙笔直的腿,身上的鳞片也尽数消失,背後的翅膀也跟着不见了。
她站在那里,除了头发太长,而且无风自动缓慢漂浮,剩下别的部分都像是一个人。
一个刚出生的人。
谢忘眠:“啊啊啊啊你穿衣服啊!我只是问一问没要你现在就变啊!”
“眠眠不是喜欢?”
人鱼茫然地看着她,拉过谢忘眠的手按过来,“眠眠最喜欢吃这个,要吃吗?”
谢忘眠的脸一瞬间红得像熟透了。
她之所以喜欢,是以为在做梦,才胆大又肆无忌惮,放飞自我,也就是手边没什麽道具,不然她还能更过火。
如果知道是现实,她肯定不会那麽做的啊!
……大概不会。
“我不吃啊!这还有别人呢,快变回来!”
夏星晚不解地变回人鱼的样子,“别人是小象吗?”
“对,有别人在的时候要麽穿上衣服,要麽穿上鳞片,总之不能光着。”
谢忘眠把手抽回来,背到身後,触感却迟迟不散。
她勉强找回理智,强调道:“而且我说了,没有交-尾,我不吃。”
夏星晚低头看了看,“这不是交--尾呀,交--尾要用这里。”
“眠眠,我还是不太懂,小象算别人,那鸟算吗,鱼算吗?昨天晚上的时候,它们都有看到你和我不穿衣服。”
谢忘眠:“……祖宗,我真求你了,放过我吧。”
但是叫祖宗也没用,人鱼求知若渴,很想让她解答一下内心的疑问。
比如为什麽吃上面和交尾有关系,鸟和鱼和小象有什麽不同,为什麽小象不能看。
而且她还又加了一个问题,“我以前也看眠眠不穿衣服,我是别人吗?”
人鱼尚且不知道“别人”的含义,她以为是一个分类。虽然总的来说,的确也是分类,但不是她以为的鸟类鱼类。
非常复杂的一个概念。
谢忘眠真没想到自己普及认知,竟然还牵扯出了一堆难以回答的伦理道德问题。
她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嗯了半天,愣是组织不好语言。
“总之,我什麽都不吃。”
夏星晚还是不明白,“眠眠是不喜欢吃了吗?”
谢忘眠:“……放过我。”
她转身就跑,今天的课程教学结束了。
说自己不喜欢,她实在不想撒这个谎,万一人鱼信了,以後心意想通了也都不邀请她吃怎麽办?
说自己喜欢,万一人鱼现在就一天邀请个十遍八遍怎麽办?
逃避虽然可耻,但真有用啊。
别人这个概念更不好说了,谢忘眠以前不介意,是完全对人鱼没有心思,把它当异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