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鸟还在睡梦中,突然被锁喉,吓得嘎嘎直叫,乱蹬乱踹,羽毛飞得像雪花似的。
谢忘眠呆滞当场。
人鱼的动作倒是流畅得很。
它一把给这大鸟扔出窝里,然後把谢忘眠放了进去。
谢忘眠:……
啊啊啊啊啊!
到底在干什麽啊,原来刚刚找半天是找鸟窝吗?
别说这个窝真的挺大的,好像双人床,还暖呼呼的……也是,毕竟房东刚刚还在床上睡觉,不热乎才奇怪了。
被扔出窝的巨鸟敢怒不敢言,或者连怒都没有,慌不择路。
人鱼一松手,它立即向外猛冲,撞上好几条树枝也没停,反而飞得更快了。
谢忘眠看着大鸟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好复杂,好复杂。
再一看罪魁祸首,正喜滋滋地抖着它的耳鳍,仿佛干了一件大好事,心情美得很。
人鱼坐在鸟窝底下的树杈上,一根根把羽毛丢出去。
它还记得伴侣不喜欢羽毛。
谢忘眠站在窝里,吸气,呼气,“……你的心意,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宠的确是宠了,惊更是惊了。
毕竟人鱼是为了帮她找地方睡觉,才做如此恶霸行径。
何况,现在哪怕她走,也找不回来刚刚的巨鸟了。
谢忘眠在心里默默给它道了声歉。
没想到她有一天,居然还有抢夺别鸟住宅的时候,这算不算打出来一个新成就。
鸠占鹊巢?
还是人占鸟巢?
谢忘眠给自己想乐了,帮着人鱼一起把羽毛都扔出去。虽说她现在似乎是变异了,但没洗过的鸟毛,她还是不太想沾。
“我睡这里,你睡哪儿呢?”
这窝装她是足够的,装人鱼就不太够看了。
人鱼啾啾两声。
谢忘眠听不懂。
“要是能和你说话就好了……”
“我有点想和谁说说话。”
黯然从谢忘眠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又笑着说:“要不咱俩就挤一挤?”
恐怕还是挤不下的。
人鱼也不进来,把窝里的鸟毛都挑出去後,就往边上一呆。
“你在树上怎麽睡啊,下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明天再来接我就好了。”
人鱼嘤了一声,把下巴搁在窝边上,两只手搭在窝边,摆出一副要看着她睡觉的架势。
大量温馨中掺杂着少量惊悚。
不过谢忘眠能肯定,人鱼的手绝对没压实。
不然这窝早就翻个了。
谢忘眠能怎麽办,还不是包含热泪与欣喜感动,翻个身睡着了。
次日,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谢忘眠终于要开啓烧炭大业。
她记得,烧炭要密封环境,在土里面进行不充分燃烧。大概就是烧到一半然後捂成碳了吧,具体什麽原理谢忘眠也不知道。
能记住操作过程,已经是她要烧香庆贺先祖保佑的程度。
给土挖洞这麽艰巨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人鱼这个大力士了,能者多劳嘛。
不过谢忘眠也没闲着,给自己安排了活儿——编筐。
编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