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回来!”
沈清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他看着不远处的黑色身影,攥着剑柄的手用力到泛白。
那枚剑穗,那把剑。
他不会认错的。
是十年前那把剑!
是那把夺走阿姐性命的剑!
腰间佩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出鞘,寒光如雪,沈清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灵力在经脉中奔涌,最终汇于脚底。
前方的燕决明似有所感,回头瞥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剑修,指尖轻擡。
长明剑瞬间出鞘,磅礴剑气裹挟着雨水狠狠砸向他面门。
“锵——”
沈清忙不叠提剑格挡,掌心被剑气刮出一道血痕,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再擡头时,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少年站在原地,滴滴血珠自伤口边缘渗出,混着雨水滴落泥土中。
他看着燕决明消失的方向,指尖慢慢蜷起,扣进掌心。
十年。
他终于找到这人了。
七日後,北城。
燕决明将最後一块布条压入剑鞘中,确保不会露出一丝长明的剑身後才掐诀,将布料尽数封印在剑鞘上。
他掸去黑袍上的浮灰,在整理好帽檐後慢慢走向城门。
“站住!”
不远处的守卫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长枪一横将对方拦下,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鬼鬼祟祟的。把脸露出来,例行检查。”
“……”
燕决明按了按脸上的人皮面具,压低声音道:“脸上有伤,不便露面。”
“少废话,把脸露出来!”
那人皱起眉呵斥道,枪尖直指他面门。
燕决明摘下斗笠,周围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条长长的的疤痕跨越半张脸,红色的斑点星星点点般散步在脸上,看上去极为可怖。
公孙阳看着那狰狞的伤口,露出嫌恶的眼神,转过头没好气地开口:“行了行了,进去吧。”
燕决明重新将斗笠戴起,越过他往里面走去,身後的青年站回了原处,嘟囔道:“真晦气,碰上个这麽怪胎。”
旁边有人劝他:“好了阳哥,别生气了,再站一会就换班了。”
“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城主被那姓沈的小子下了什麽降头,非得听他的把十年前的通缉令翻出来。要我看,那个什麽黑衣剑修怕是早就死了。”
燕决明脚下不停,穿过城门口的阵法朝前走去。
城内人声鼎沸,燕决明收敛气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幽灵一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一座挂着金字招牌的楼阁前。
万贯商会。
站在门口的小厮眼尖地看见了他,连忙堆着笑将人引到了前台,指着上面灵力织成的面板道:“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贯商会什麽都有。”
他目光一转,从燕决明腰间裹得严严实实的佩剑上掠过,热情地推荐道:“您是剑修吧,是要灵草丹药还是炼器材料?我们这还有好几位铸剑师,您看看?”
“我要一个熟悉地形的引路人。”
小厮笑容满面:“没问题!是要去哪,我现在就安排……”
“去榕城。”
小厮的笑容瞬间僵住,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客人听了这话,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客官……恕我直言,这单您可能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