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结束聊天後,江稚鱼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摸,滚烫的温度,走进浴室打算洗把脸。
“还没睡?”
是他爹的声音。
江稚鱼有些心虚,捧起凉水就往脸上去,嘴里嘟囔道:“爸,才刚刚九点,谁会睡这麽早。”
江国平转开话题,问:“你最近和迟凛相处的怎麽样?”
江稚鱼点头,还不错。
“年纪不小了,收敛收敛心性也好,将来把公司放到你手上,我放心。”
“嗯嗯嗯。”江稚鱼随便地敷衍,嘴里的牙膏发出涩涩的味道,难以下咽,猛灌了一大口水,反问道:“那你那算什麽时候把我的车还给我。”
江国平皱眉,一巴掌拍在江稚鱼肩膀上,恨铁不成钢道:“你今天又去赛车场了?”
江稚鱼没回答,闹小孩脾气一般追着问:“你就说什麽时候把车还给我?”
“没门。”
两个字,彻底断了人的念想。
“那您想让我接手公司也是没门。”
父子俩,一旦聊到这话题,一个比一个气人。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江国平脸上带着愠怒,“不接手公司你想干什麽?我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去看看和你玩得好的那些孩子,方绪就不说了,年纪轻轻已经出国留学回来了,和你一般大的年纪人家已经能帮着他爹扛担子了,你呢?将来想干什麽?对自己没有一点点规划。”
江稚鱼瘪着嘴,谁说他没有规划的,关键是老头不让啊!又瞥了一眼马上要被气成暴暴龙的老爹,十分平静开口:“将来去捡破烂。”
“你说什麽?”
“我说,将来我就去捡破烂,把您的脸面都丢光,这样您就再也不怕我给您丢脸了。”江稚鱼斜靠在门框上,十分欠揍道:“对了,这年头捡破烂的行情也不太好了,要不我去方安大厦里面去捡,迟凛看在您是我爹的份上,说不准还会多给我几个塑料瓶子。”
江国平看着眼前这个嘴巴一翕一合,叭叭叭像个机关枪的儿子,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爱妻。
要不是看在嘉言的份上,这个破孩子他是一秒也不愿意再养!
可谁让,这是这是自己妻子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从小娇生惯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小时候一抱就是一整夜。
知子莫若父,他又何尝不知道江稚鱼心里在想什麽,只是那条路太过于艰难,自己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让他的孩子过的舒服一点,难道真是他错了?
这时江稚鱼一脸认真道:“不过,老爹,您真的不打算把公司交给迟凛吗?”
“我觉得吧您还是找个靠谱的人,这样您拼搏了半辈子的心血还能保得住。”
放在他手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关门。
江国平原本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闭嘴,回屋里去。”
江稚鱼啧啧两声,“你看,又急,要是我妈看到肯定怪你。”
“要是你妈在,现在你已经被揍的起不来床了。”说着扬起巴掌,江稚鱼滑得跟泥鳅一样撒腿就跑了。
*
卧室里,江稚鱼呈一个“大”字形趴在床上,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某人的脸。
这家夥,有时候像个好人,有时候坏得让人牙痒痒,当真是捉摸不透。
“真是个变色龙。”江稚鱼想。
这时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变色龙打来的,江稚鱼打开扩音键,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自己一头闷进被子里。
“睡了吗?”迟凛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