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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哥哥1(第2页)

夏侯萦擡起脸时,晨光透过纱帘,在他瓷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对墨玉般的眸子——遗传自母亲的杏眼,却因长年郁结而显得格外幽深——此刻正蒙着一层水雾,像是雨季未散的晨霭。他的鼻梁高挺而秀气,鼻尖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却因紧抿的薄唇而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冷峻。

此刻几缕黑发垂落,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深蓝色的光泽。

他身上那件藏青色校服看似普通,实则出自伦敦萨维尔街的老裁缝之手,袖口内衬绣着名字的缩写。领口别着一枚铂金袖扣,是亚特兰蒂斯系列。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的波西米亚钢笔,笔帽上的蓝宝石与他腕间的月相表盘遥相呼应。那表带显然过长,在他纤细的手腕上绕了两圈。

最讽刺的是他脚上那双Church's手工皮鞋,锃亮的牛津鞋面上沾着几滴颜料——那是昨天试图画下菲利面容时溅落的群青。此刻这抹蓝色正与他腰间的鳄鱼皮腰带形成古怪的呼应,就像他的人生:表面光鲜,内里尽是错位的拼图。

当他不经意擡手整理衣领时,杜老师看见他颈间滑出的银链——那是他母亲获得金像奖时戴过的古董吊坠,如今挂着的却是装着半片被掰开的阿司匹林的药片盒子。

反正没人会看到,反正也不在意了,对吗?

自己都不在乎的事,还指望别人关心吗?

他又想起英语家教心不在焉的样子,算了,自打学英语以来,他还没及格过呢!无论多麽简单的卷子。

英语课本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那些扭曲的字母像是父亲留在银行流水单上的签名。夏侯萦盯着"London"这个单词,舌尖抵住上颚,却怎麽也无法发出正确的音节——就像六岁那年,他在机场拼命呼唤"Dad",而回应他的只有引擎轰鸣的回音。

每一个英语单词都像一根刺,扎在他记忆最脆弱的部位。"Bank"让他想起母亲撕碎的支票存根,"passport"让他看见父亲西装内袋里那本深蓝色证件。当读到"family"时,书页上突然浮现母亲用口红在镜面上写下的"LIAR",鲜红的字迹在黄昏中像未愈合的伤口。

夏侯萦的钢笔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大片墨迹,黑色的液体蔓延如母亲那夜打翻的药汁——那天她砸碎了所有印有英文标签的药瓶,碎玻璃中混着的白色药片,像极了父亲逃亡那日机场跑道上的降落灯。

英语家教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个时态表示过去发生的。。。。。。"但夏侯萦只听见记忆里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他连goodbye都不配说!"现在课本上所有的"过去式"都变成了母亲腕间那些伤疤的形状,而"将来时"则像父亲未兑现的承诺,永远悬浮在虚拟语气的迷雾里。

书桌抽屉里藏着一张老照片,边缘已经发皱。六岁的他穿着小西装站在圣诞树前,身後是父母模糊的轮廓。照片背面用花体英文写着"MerryChristmas",如今这行字像诅咒般灼烧他的指尖。所有英语单词都变成了父亲西装上的纽扣,轻轻一碰就会崩落,露出後面精心编织的谎言。

当老师要求造句时,夏侯萦的笔记本上只反复出现同一个句子:"Therosesarebleeding。"就像母亲那些被口红污染的蓝黑色玫瑰,就像她崩溃时指甲抓出的血痕,就像跨境转账单上那些被标记的红色数字。

英语不再是语言,而成了父亲留在他们生命里的作案工具,每个音节都在重复着那个雨夜的引擎声。

暮色渐浓,英语书上的字母开始游动,组合成瑞士银行的账户代码,又幻化成母亲病历上"PTSD"的诊断缩写。夏侯萦突然狠狠合上课本,封面上烫金的"Oxford"字样硌得掌心发疼——这个单词的代价,是母亲梳妆台上三十七支口金的灰烬,是庄园里永远缺席的男主人,是他永远发不准的"father"这个音节。

家教离开後,厚重的橡木门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夏侯萦独坐在书桌前,室内陷入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那是连落地钟的钟摆都停止摆动的死寂。

暮色透过威尼斯刺绣纱帘,在波斯地毯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书柜玻璃反射的微光中,那些烫金书脊的标题渐渐模糊。

他伸手触碰桌面的钢笔,笔身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窗外,园丁早已离去。被修剪过的玫瑰丛在晚风中簌簌作响,那声音让他想起母亲撕碎剧本时纸页的呜咽。

当最後一线天光消失时,整间书房开始散发淡淡的苦橙花香——那是母亲最爱的JoMalone香水,如今混着抗抑郁药的酸涩,从每个抽屉缝隙里渗出。夏侯萦解开领口的铂金袖扣,金属磕碰大理石材质的桌面,发出类似父亲打火机开合的声响。

在这片奢侈品的坟场里,唯有他颈间那个装着半片阿司匹林的药盒还带着体温。此刻它贴着锁骨微微发烫,像是提醒着: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还有一个未被药物麻痹的痛觉神经在跳动。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口闪过,鬼吗?夏侯惹打了个寒战,下午的天还是亮的,因为足冬天,到了傍晚天便一下子黑了,像是泼了墨一样,又像是黏黏稠稠的焦糖一般。

忽然,一只搭上了夏侯萦的肩膀,那只手白白的皮肤,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手又细又长,轮廓很是好看。那手上没有任何饰物,没戒指,手环,手表也没有,手腕纤细地从白衣服的袖口伸出,白衣服在那手的肤色的衬托下似乎不怎麽显得干净了,反而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迟迟不敢回头看,生怕身後站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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