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倦眨了眨眼:“喝杯茶再走呗。”
一起多坐坐冷板凳啊。
赵靖渊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无情地转身,利落坐在马背上离开了。
被迫成为留守儿童,容倦独自于驿站滞留了一日半。
春季气温多变,附近有港口,导致谷地空气格外潮湿,他一不留神就感冒了。
“阿嚏。”容倦裹着毯子,蜷缩在驿站床上,鼻尖都是红的。
【小容,不是我说,你这病的多少有些搞笑。】
帝创业大半,中道被迫躲在驿站,伤寒。
明明那日出来的时候,百官们夹道相送,别提有多威风。
“别提…阿嚏。”逞英雄果然不是好逞的。
不过容倦仍旧坚信自己是一条英雄咸鱼,卧床躺太久了也头疼,他的思绪天马行空飘了一会儿,心血来潮道:“不如给谢晏昼做个礼物。”
算起来,对方送过他亲手篆刻的并蒂莲玉饰,自己只送了一次平安符,还是顺道求的那种。
【谢晏昼还送了你雕刻的玉玺。】
“……”
一时嘴快,口口理智选择闭口。
容倦很快找到一个适合半卧学艺的东西,断断续续研究到大半夜,港口迟钝地有了动静。
不久,斥候激动通秉消息。
远方友军终于上岸。京城没有什麽像样的水师队伍,除了银甲军中的分支,都是自地方调兵。如今战役结束,薛樱他们只带回了银甲军,其馀全部留在原地等候诏令。
人数不多,但地方不够开阔。
待军队颇有秩序的出现时,一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
“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处的山谷似乎都在激荡,士卒们声音一个个吼得震天响,先前听驿卒说起他们还不信,没想到真能亲眼见到陛下,一时内心激动难以自抑。
天颜,这是真正的天颜,陛下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容倦披着小毯子出来,扶额让免礼平身。
真正的好多人啊。
下一秒,他忽然眯了眯眼,确定没看错,薛樱被海风吹黑了点,健壮了些,整个人拔高了一截。
居然长个子了?这像话吗!
容倦恶狠狠又朝旁边看去,好在礐渊子没长高,虽然後者本身就挺高。
这两人看到他颇为惊讶。
薛樱诧异:“陛下,您怎会出现在……”
道明御驾亲征的重点是纸上谈兵後,容倦直接派人出发,以至于他们到现在还以为御驾亲征纯粹是幌子。
容倦摆摆手,示意别问了。
问多了都是眼泪。
他以後再也不省略性说话了。
薛樱上前道明正事:“不负陛下所托,此战大捷。”
她简略汇报百胥正常战况,礐渊子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终于意识到他们回来的有点早了。
百胥这一仗如探囊取物,说到最後,薛樱忍不住道:“百胥国的君王竟然比老皇……比那位还要软,愿意签订条约赔偿大梁。”
条约内容薛樱自然不可能擅自做主,需要朝廷讨论後送去文书。
容倦对此相当满意,以後每一个晚上,再也不用接到不长眼的远方急报。
“此行二位和诸位将士们辛苦了。”容倦赞赏完大家功绩,小毯子裹得更紧了,“来,我们先于此处看星星看月亮,谈一谈人生理想,先聊它个二十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