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挥,同意了茉莉花所请。
眼看容倦走向场中央,直接成为衆人关注的焦点,这回轮到容承林费解。他握着杯盏的手一紧,不过很快,他又冷静地松开了。
“也好。”如此瞩目的位置,或许可以一箭双雕。
另一边礐渊子获首肯後,早有准备,道童领着宫人去擡丹炉。
他则对容倦道:“烦请大人先去沐浴焚香。”
容倦:“义不容辞。”
冬日里,容倦劳驾自己美美去暖屋泡了个澡,身心舒畅,最後偷塞了两口水果,补充一下维C。待他回来时,面色都红润了些。
场上丹炉已经开始运作,佛道双方更是辩论不停。
争执辩驳中,礐渊子抽空给他指定了位置。
这是双方在那晚雪夜达成的约定。
容倦同意让礼部将辩论时间定在初一,礐渊子则要配合他,在皇帝面前上演这麽一出。
指定的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按照事前要求,容倦需要有丹炉做遮挡,不可太近,但又不能太远,相当于冬日蹭了一个免费地暖。
此刻他步履从容,衣冠楚楚朝着东南一角而去。
路过熟人,容倦面色沉静,腹部微抽,轻声腹语礼貌打着招呼。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汤姆布利伯。”
“大家晚安。”
大督办:“…”
赵靖渊:“……”
谢晏昼:“晚安。”
衆目睽睽下,容倦洗洗睡了。
系统暂时封闭了听觉,今早被迫早早抵达皇家寺院的容倦,他很快便不省人事。
交易的本质是利己,容倦的目的很明确,他疯了才去当速记员!一场辩论写下来,手都要废了,过後各自还要整理各自的记录,相互核对映照,进行总结提取。
咸鱼睡觉,工作量通通闪开!
今日辩论才是重中之重,面对突然就寝的少年人,大臣们有什麽想法只能内心念叨两句,视线也不好多加投入,防止被皇帝认为是在走神。
辩论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
一位年近七十的僧人痛斥道家无君无父,礐渊子:“你们寺院塌了。”
僧人提出道与空的本质区别,礐渊子:“你们寺院塌了。”
从《道德经》到《玄妙内篇》,期间礐渊子不乏大量引经据典,只是落脚点全部停留在一处——
最近大量寺庙坍塌就是上天给的预警,继续纵容佛寺侵占良田,恐怕还会有更多天罚。
几个来回後,一些经验老道的僧人开始察觉不对劲。
三番四次提到天罚,所谓何故?若是没有其他论点支撑,道门辩论必输无疑。
官员们可就没有这个警觉性了。
现在距离辩论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快坐不住的大有人在,加上大家都是天未亮就朝这边出发,越听越困。
除了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武将,还有吃了丹药精力格外充沛的皇帝,没几个能扛住的。
礼部的官员最痛苦,恨不得手脚并用来做记录。
长期保持同一姿势,容承林腿负担就更重了,肌肉微微痉挛,整个下肢像是僵掉了一样。
但他面上没有流露出多少异色,仿佛意志永远是第一位,甚至能主宰躯体。
看到外面天色反常的有些昏沉时,方才满意。
“呼~~”就在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支撑时,容倦早已从盘膝到卧倒,大家还得夸他睡的好。
不知道梦见什麽,期间容倦还小小砸吧了一下嘴。
“……”
一个人入梦时的香甜状态是装不出来的,僧人和道士论的论的都快打起来了,能在这麽吵的环境下如此快的入眠,中途还一直没醒过,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还真遇到神仙入梦。
文武百官彻底听不下去和尚和道士都在说什麽,偷偷朝容倦投去羡慕的目光。
“就差给他一觉睡到天黑了。”
正暗戳戳地想着,天地光亮骤然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