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到还要住两日,容倦没当场把话说死,道:“待我走时再商议具体数额。对了,母亲让我诵读经书,我们的晚饭劳烦找人送一下。”
以为捐款稳了,师太笑眯眯应承下来。
陶文看着师太离开的背影摇头:“斋饭我们去给大人打就是。”
容倦咬文嚼字:“送饭。”
不要侮辱‘送’这个免费的字,你们知道这里的饭多贵吗?
确定自己要捐款後,食物安全也会大大提升。
“……”
三人边说话边走,远处竹林附近,小尼姑还在犹豫,来来回回清扫一处。
竹林摇曳,小尼姑纠结间,地上的落叶不知何时被阴影覆盖,她顿时後颈发凉。一回头,直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目:“师……”
尚未喊出来,身後又出现一道阴影。
砰。
伴随局促沉闷的声音,小尼姑惊恐瞪大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师太用染血的手在小尼姑的僧袍内摸索,没多久发现一封告密信,冷笑:“师妹说的不错,这丫头果然早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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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朱红的柱子有些脱漆,屋上瓦砾被烟熏久了颜色暗沉,竹林附近还有废井。
一路走来,陶勇看得很不舒服,小声吐槽:“哥,这寺庙怎麽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陶文无奈:“别胡说。”
“是不对劲。”容倦双目眯了眯,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很不对劲。”
他提了两句见面时的情形。
陶文:“出家人不都这样?”
容倦摇头。
那种状态是装不来的,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想要养成这种心态,就需要人一直捧着。
谁都知道这位曾经的丞相夫人被厌弃,来文雀寺的达官贵族不少,寺内的尼姑应该不会为了些钱财便待她如此与衆不同。
真放下一切,就不会只带发修行,那日赵靖渊来时,对方分明还有些许不平怨念,先前提到容承林,情绪也存在波动。
那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些说不过去。
不是厌恶,不是迁怒,反而是古怪的高高在上。
更别提那荒唐的逻辑。
原身教养不得当,成日在外胡作非为,释然不以母亲和出家人的身份干预,却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乌戎使者超度。
整个文雀寺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纵然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容倦看向陶文,“去打听一下,文雀寺日常的功德钱都用在了哪里。”
这个讲究连坐的时代,一旦释然有什麽不当之举,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山间天黑的早,此刻半片阴影落在容倦脸颊,清俊的面容显得更加立体。
话音落下後不久,他又想起毫无居住痕迹的丈室,补充了一句,“待天彻底黑之後,你顺便再去丈室探一探。”
一切安顿好後,容倦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离开了一段时间的陶文带来消息:“大人,打听到了,文雀寺乐善好施,每月有十次布施。”
容倦打了个呵欠,幽幽纠正道:“是倒行逆施。”
一个月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施施施,施法呢麽?
“……”
当听到陶文没在丈室有所发现,容倦叹了口气:“扶我起来。”
夜晚的文雀寺寂静幽暗,三人特意在暗处绕行,寺内的僧人今日不知为何似乎少了很多。
直到容倦踩到了什麽,黏在鞋底不好取下。
陶文似乎嗅到了其他味道,蹲下身查验。庭院幽幽,竹林附近有少量血迹,从鞋底摘下的落叶能闻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