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奎有恃无恐惯了,只要暗示几句,让对方以为有人会为他撑腰善後,就会做出蠢事。
这一点无论是大督办,还是容承林都很清楚。
大督办上了马车,笑道:“希望右相的妻兄也是个讲证据的人。”
直到马车走远,容承林还站在原地。
车夫不敢催促,静候在一旁。
良久,容承林平静的眸底暗藏阴霾,喉间缓缓溢出三个字:“赵靖渊。”
时隔多年再次提到这个名字,仍旧能让他感觉到几分忌惮。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明明已经是状元郎的自己前去提亲,对方看他的眼神和看路边的乞丐没什麽两样。
夜风掠过宫墙,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死死攥紧。
…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包括容倦。
确认宋是知和北阳王世子相安无事後,他宽衣上药,谢晏昼暂时离开屋中。
原本磨红的大腿根倒是不疼了,但那种过分渗人的凉意让他实在睡不着。容倦索性坐着被带回来的小珍珠轮椅,缓慢在府中行动,等着药效散去。
夜幕降临,他顺着光亮来到另外一边厢房的别院。
天空一轮明月,地下一盏明灯。光芒辐射在石桌周围,坐在那里的两道身影各自拈子。
顾问正在和宋明知…容倦眯着眼确认了下,是真的宋明知,双方正在对弈。
他的视线旁落,宋氏五子照旧混在奴仆里,其中宋是知易容後面容木讷,完全没有杀人时的冷酷,衣衫上的熏香味遮蔽住血腥味。
容倦坐着轮椅,慢悠悠地从宋氏五子身边经过。
“大人。”宋明知和顾问先後起身行礼。
一位青衫,一位白袍,画面倒是赏心悦目。
顾问:“听闻大人和师兄遇刺,顾某……”
“感到万分庆幸是吗?”容倦说。
庆幸不在场。
顾问笑了笑:“我跑得慢。”
容倦:“未必吧。”
顾问:“以前跑过。”
当时被师父的仇家追杀,他被师兄甩了一条街。
容倦安慰:“长兄如父,让你爹先跑吧。”
“……”
容倦还挺好奇他口中的师父,是什麽样的神人。
提到师父,顾问那张精于算计的面庞多了几分轻松:“师父慈爱博学,对待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子。”
容倦下意识问:“右相也是你的师,对你像是对亲子吗?”
顾问沉默了一下,刚刚遭受过刺杀的容倦也沉默了。
右相对谁都像对敌对分子。
清楚容倦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容承林,顾问道:“大人稍安勿躁,容我和师兄讨论一二,定会有一套完整的方案,让右相先失圣心,再失权力,最终一点点削弱于他。”
容倦身体朝後了些,靠在轮椅背上。
他观望波诡云谲的棋盘走势,忽然伸出细长的手指压住棋盘一角,险些让整个棋盘掉下石桌。
“步步为营最大的弊端在哪里?”
顾问思忖片刻,坦然摇头。
容倦一脸深沉:“在于要走很多步。”
“……”顾问刚想说些什麽,眼看容倦在险些掀翻棋盘後,忽而又低眸浅笑,他脊背绷紧,莫名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人。”
“嘘。”容倦温柔低语:“过两天有惊喜哦。”
“……”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素有猛志,刚健有为,从不受制于预设之局,真乃当世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