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毫无疑问,改换门庭跟他回去。
容倦没有准备留一个带几个,要麽一个不留,要麽allin。
宋氏五子全部看向一人,作为大哥的宋明知毫无疑问是这个集团的主心骨。
宋明知坐在原地,静静看着容倦。
对方并未用身份秘密逼他们彻底和丞相反目,这点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站在自身利益角度考虑,自然是维持现状要好,明哲保身还能有时间为未来再做谋划。最重要的是……他回想和容倦的接触,善隐忍,有才能,懂礼贤下士,往往具备这些品质的人,都所图甚大,不宜牵扯过深。
所以即便被打动,宋明知更倾向于保持原状。
但几次要开口间,竟罕见有些踌躇。
横亘在双方之间的沉默有些长。
不知过去多久,宋明知静忖间,凭栏外忽然吹来一阵热风。
桌面纸张被吹得哗啦作响,其中最有分量的镶金文斗贴依旧刺目,上面潦草的‘二顾’,再次撞入眼帘。
本来就有一些动摇的宋明知,思绪突然有些飘。
假如今天发现他们秘密的是右相,恐怕早就以此相胁,先逼问师弟家人具体所在,再拿捏他们几人,最後极大概率连他们的师父都不放过。但容恒崧却选择让机会从指缝间流逝,先询问他的意志。
一时冲动冲出了一念之差:“愿为大人鞠躬尽瘁。”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宋明知嘴角发僵。
现在想改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个瞬间,容倦敲了敲桌子:“鞠躬尽瘁一次——”
宋明知倏一擡眼。
和比试时一样,容倦用懒洋洋的语气做重复:“鞠躬尽瘁两次——”
口吻很拖沓,想要改口大有机会,一时间,别说宋明知,其他几位宋氏子最初的惊愕後,忽然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你永远都猜不到这个人下一秒会做什麽。
宋明知注视他半晌,真正不再迟疑,深深作了一揖。
“鞠躬尽瘁三次,行吧,那就这麽定了。”容倦手一招,“上路吧。”
“……”
楼下围满了书生士子们,从来没有一次文斗会持续这麽长时间,似乎是发生了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
若不是顾忌驸马爷走之前特意说过一句,观岳楼内严禁太过喧闹,衆人早就一拥而上。
“第二场文斗取消。”
那些充满疑惑的注视下,宋明知从容走出楼,一直到上马车前才微微顿身说,“今日文斗,我输了。”
最後七个字,所有人愣在原地。
好半晌,待士子们才终于从惊人的事实中回过神,各种不可置信的声音如洪水决堤,场面炸开。
而宋明知和容倦的马车早就脱离了这险些水泄不通之地。
将军府,庄重森严的府门缓缓打开,管事出门一看,好几个车厢!
他颤抖着质问陶家兄弟:“这次怎麽抢回来这麽多?”
进货去了吗?
“……”
外人不得擅入将军府,被强抢回来的例外。
在知道谢晏昼已经从校场回来,容倦立刻带着战利品去见他。从府门直入,穿过前庭和练武场,当看到一路没有人阻拦容倦,宋明知若有所思,这位谢将军对政敌的儿子,似乎格外优待。
谢晏昼谈事情时一般会在书房,今日例外,是在处理政务的安思堂。
容倦一到那里就明白了换地的原因:人多。
除主座,椅子上另坐着五位武将,各个挺拔健壮,听到散乱的脚步声,严厉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刻压过来。
一位四十多岁的将领认出容倦,虎目里警惕散去,伸手欲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就是你号召捐款的?不错!比你那混蛋爹强多了。”
武人力道没轻没重的,谢晏昼及时出手卸了他的力道,否则容倦肩膀非得被拍青一块。
今日议事宣告提前结束,武将们离开,他们不常在京中,不认识容倦身边的宋明知,谢晏昼却是眉心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