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外的是谢晏昼居然能心平气和看完这些小说,并真情实感觉得没问题。
实际上谢晏昼日常很忙,也就只看了两个故事。
人在屋檐下,刚刚又听完谢晏昼的变态回答,顾问沉默许久,终于冷静下来。
片刻後,他目光沉沉,重新看向容倦道:“我们谈谈。”
容倦才懒得和他谈,他要睡觉!现在没一把伞呼啦上去,不过是因为顾问气急败坏的样子,符合他一开始送小说的目的。
“明天晌午和他谈。”旁边忽然传来谢晏昼的声音,“礼部那边,我让孔大人多给你留两天假。”
假期?
容倦目光顿时变得堪称和蔼了,现在太医院的病假条越来越难开。
瞧瞧,这才是让人办事的态度!
点头的同时,他不忘留给顾问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
顾问不明白,为什麽谢晏昼说是晌午谈。
十三个小时後,顾问知道了,彼时容倦才刚刚起床。
洗漱後,容倦并未第一时间谈正事,照旧不慌不忙地吃饭。说起来他已经有几天没和谢晏昼一起用膳了,後者这段时间似乎很忙。
具体忙什麽不得而知,希望是在忙着害右相吧。
“我尽力了。”他忽然摇了摇头。
昨晚容倦仔细想了想,猜到谢晏昼可能没看完所有故事。他今午本想去提醒对方别去看书的结尾,不巧那时谢晏昼正在议事。
容倦离开时隐约听到了禁军统领什麽。
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吃完饭转而施施然去找顾问。
和日日浸泡在公事军务上的谢晏昼比,顾问这里闲的天理不容。
容倦过来的时候,对方还在重温侦探小说,明明看得不痛快,却还要反复观阅,不知道是在脱敏还是自虐。
听到虚浮的脚步声,顾问移开目光,但没有放下书。
容倦在石桌对面坐下。
茶水散发清香,环绕在院落的小渠为夏日增添了几抹凉意,在被像干菜一样晾了几天後,顾问这一次没有摆谱,微笑有礼地谈论正事。
他先为马场一事向容倦赔罪。
“惊马一事,在下确实不知情,只是事後推波助澜一二。”
容倦随意颔首。
父杀子并不光彩,顾问心眼又多,如此秘事事前便宜爹告知他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道歉只是场面话,容倦细白瘦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暗示说重点。
顾问识趣道:“有关在下的去留问题,大人可愿与我打个赌?”
注意观察着对面的微表情,顾问睁着天生亲善的眸子说:“若大人赢了,在下愿意改换门庭,反之,大人需放我回去。”
容倦闻言没什麽太大的反应。
他留下顾问压根没准备自己用,督办司迟早会设法令对方低头,他日作为捅向便宜爹的利刃。
毕竟自己人最是知道怎麽捅刀子,学生背刺老师一定很有趣。
养一条毒蛇在身边,日常还得防备着。
但他没有立刻说什麽,顾问既然敢开这个口,应该是自信可以打消自己的顾虑。
短暂的安静後,对面进一步说道:
“身为门客,日常难免得罪人,所以我一直将母亲和妹妹藏在安全的地方。”
茶水被吹皱,容倦饮茶的动作一顿,而顾问依旧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就这麽语气平静地送出了自己的七寸:“他日若为大人效力,我愿将他们全部接过来。”
容倦似笑非笑看过去,并未就此事作评价:“想赌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