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让人感觉酥酥麻麻的,陈逾至的背脊都不自觉的僵住,他看着林云川,林云川也看向了他,两人对视着,似乎都因为林云川刚才的举动而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陈逾至清了清嗓子,问林云川,“这样伤口会好得更快吗?”
当然……不会……
林云川听着陈逾至这话,面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坐直身子,看着陈逾至,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那样下意识的行为,只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年幼时,他每每受伤疼痛时,他母亲都会像刚才那样,吹一吹他的伤口,安抚他不疼了。
“别问。”林云川硬着头皮说。
陈逾至哪里见过林云川这幅无地自容的样子,他盯着林云川,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林云川更尴尬了,瞪着陈逾至,又说:“别笑!”
陈逾至听着这话,立马抿着唇强忍笑意,可他被林云川瞪着,反而愈发想笑了。
他忍得极其辛苦,笑声是止住了,可身子却是因此而轻颤着。
或许是陈逾至这反应也有些好笑,有或许是别的原因,本来还有些尴尬崩着一张脸的林云川,不知怎麽的,忽然也笑了起来。
他这麽一笑,陈逾至自然也忍不住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笑着,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们谁也想不通为什麽,却谁也没去追究为什麽。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陈逾至和林云川之间的氛围就已经变了,那些势不两立,避之不及的过去,好像成为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哥哥。”两人不知笑了多久,先止住笑意的是陈逾至,他看着林云川,问:“你是怕我疼吗?”
他是在问林云川刚才那般行为的真实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猜对了。
可林云川并不想承认,于是避开了陈逾至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说:“你不是不疼吗?”
陈逾至听着这话,不再问下去,但答案已然显而易见。
接下来换药,陈逾至的心情可谓是美滋滋,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想法,林云川心疼他。
心疼了就代表喜欢了,喜欢了就代表有感情了,有感情了就代表离不开了,陈逾至只觉得,自己距离他将林云川留在自己身边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他此次来秦州,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般想着,陈逾至的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下一刻,便对着林云川问:“哥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以一直跟你睡吗?”
关于这个问题,林云川并没有回答,但当天晚上,陈逾至再次出现在他房间里的时候,他却是没有驱赶。
果然,同床共枕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都不算事了。
要说第一天晚上林云川还有些睡不着,到了第三天晚上,他便是都有些习惯陈逾至的存在了,身边没有陈逾至都还有些睡不着了。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林云川安然入睡,陈逾至却是因为兴奋迟迟无法入睡。
黑暗中,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林云川看,心里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林云川对他态度的变化,陈逾至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敢得寸进尺的原因。
“哥哥。”陈逾至轻轻叫了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轻轻握住已然睡着的林云川的手,心中只想时间如果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陈逾至就像一个猎手,而林云川就是他已经看中许久的猎物。猎手倾尽了自己所有心血,终于在这一天即将得到心仪的猎物,他就这麽志得意满的窥视着,连半分视线都难以挪开。
可越看,陈逾至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缓缓坐起身,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去看清此刻林云川的脸。
林云川显然已睡熟,他的双眼阖着,睡得格外安宁,眉宇舒展着,全然没有白日里醒着时的那番清冷,反而看起来格外乖巧。
陈逾至就这般盯着,久久没有挪眼,他似乎发现了些什麽,正在靠着这长久的注视,以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夜晚格外安静,陈逾至的指尖轻轻落在林云川的唇瓣上,很轻的蹭了几下,只见睡着了的林云川立即皱了眉头,擡手一把将陈逾至的手打开了。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陈逾至却从中得到了许多信息。
林云川并不习惯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碰他,可他那天亲吻林云川的时候,他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当时的陈逾至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偷亲没有被发现,可今天的陈逾至却是恍然发现,或许他的小动作,林云川并非一点都不知道。
那夜的林云川,真的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