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楼的铁铃在晨雾里晃出细碎寒响时,夜琉璃的玄铁令牌已按在山门石狮的眼窝暗扣上。
青灰色的楼体嵌在断崖上,飞檐挂着锈蚀的铁铃,风一吹便出鬼哭似的尖响,倒比传说中更添几分阴森。
“这破地方连只鸟都不愿来,墨老倒是会选窝。”
叶凌霄摩挲着星河长明剑的剑格,剑穗上的星辰碎片在雾中闪闪烁烁。
“小爷看谁敢造次!”
萧月落正帮张灵韵理着被风吹乱的符箓,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
“别咋咋呼呼的,影杀楼的无声步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指尖划过腰间软剑流云的剑鞘,红裙在晨雾里漾开涟漪。
林星回晃了晃醉仙葫芦,酒液撞击秘银内壁的脆响打破沉寂:
“无量你个天尊,先摸清楚虚实再动手不迟。”
他瞥见夜琉璃紧抿的唇,补充道。
“琉璃姑娘放心,你爹的冤屈,今日定能昭雪。”
沈富贵抱着个沉甸甸的锦盒跟在最后,时不时掀开盒盖瞥一眼里面的算盘:
“耽误我吃早茶的时辰也就罢了,要是坏了我刚盘下的绸缎商路,可饶不了他们!”
话音未落,山门突然向内滑开,露出黑漆漆的甬道。
夜琉璃的指尖在令牌上摩挲着父亲刻下的“忠”字,率先迈了进去。
甬道两侧的石壁每隔丈许便嵌着夜明珠,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埃,隐约能闻见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小心脚下。”
萧忆情断指的手按在石壁上,指腹抚过一道新鲜的刀痕。
“昨夜刚有人来过。”
话音刚落,两侧石壁突然弹出数十支弩箭。
慕容雪长剑出鞘,霜寒凝雪剑映着珠光划出银弧:
“昊天剑典?北辰守心!”
剑风卷着箭雨倒飞回去,钉得石壁簌簌掉灰。
张灵韵趁机甩出三道镇煞符,黄纸符箓贴在弩口上,瞬间燃起淡金色的光:
“看我的符箓!保准他们射不出第二波!”
甬道尽头的大殿骤然亮起烛火,墨老披着玄色斗篷坐在主位上,十余名黑衣杀手呈扇形围在两侧,腰间令牌与夜琉璃的一模一样。
“孽障!勾结外人闯我影杀楼,你爹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墨老的声音像磨过砂石,刺耳得很。
夜琉璃猛地踏前一步,玄铁令牌重重砸在供桌边缘:
“我爹是被你灭口的!这份影杀楼名册,就是你通敌东厂的铁证!”
她将油布包摔在烛火旁,残破的绢纸上,萧远山的签名旁赫然打着东厂的朱砂印记。
人群里突然响起抽气声,一个络腮胡杀手上前半步:
“楼主,这印记……确实是东厂的秘记。”
墨老勃然大怒,掌风掀翻供桌:
“敢质疑老夫?都给我拿下!”
黑衣人们迟疑着拔刀,却没人真的上前。
般若趁机上前一步,禅杖顿在青砖上:
“罪过罪过,施主何必执迷不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变故就在此刻生。
三名黑衣人身形突然暴涨,指甲变得乌黑尖利。
竟是练了东厂的腐骨爪。
“是曹瑾仁的余孽!”
叶凌霄长剑出鞘,荧光流转的剑身在大殿里划出道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