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碎月峡的晨雾还没散透,林星回的咳嗽声就惊飞了崖边的寒鸦。
他裹紧墨色道袍,将三清戟斜倚在马背上,指尖刚触到葫芦就被萧月落拍开:
“刚灌了半葫芦烈酒,还嫌寒气不够钻骨头?”
红衣少女将个暖手的铜炉塞进他怀里,软剑流云在腰间扫出一抹红影:
“林惊鸿说峡口有摩罗教的毒蜂阵,苏月特意配了驱蜂药,赶紧抹上。”
她自己先挑了点淡黄色药粉抹在袖口,鼻尖却忍不住皱了皱。
“这药味比你道观里的陈年艾草还冲。”
“无量你个天尊!懂什么?”
林星回往衣襟上拍药粉,动作大得溅起些粉末。
“道爷这是在给身子骨‘镀层金钟罩’,区区毒蜂算什么!”
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惹得叶凌霄在旁嗤笑:
“小爷看你是要镀层‘鼻涕罩’,等会儿别让蜂子蛰成肿脸道士。”
“你小子找打!”
林星回作势要挥戟,却被苏月轻声拦住。
翠衣少女正将药粉分装在绢袋里,玉指捏着针管往袋上绣花纹:
“这是驱蜂草的图腾,摩罗教的毒蜂见了会避开。”
她把绣好的绢袋递过来,袋口还系着细细的银链。
“挂在衣襟上,既能驱蜂又不沾药味。”
沈富贵趁机掏出个锦盒,里面码着十几块桂花糕:
“苏姑娘手真巧!我这还有西域进贡的奶酥,垫垫肚子再赶路。”
他自己先塞了块进嘴,含糊不清道。
“我最不缺钱,这些都是万宝行刚送来的新鲜货。”
般若凑过来,盯着锦盒咽了咽口水,直到沈富贵递过一块才合十道:
“罪过罪过,又吃施主的东西。”
队伍刚踏入峡口,林星回突然按住腰间玉坠:
“不对劲。”
温润的月纹玉坠正隐隐烫,边缘的星图纹路在雾中泛着微光。
“这雾是人为的,带着蛊气。”
话音未落,崖壁两侧突然传来“嗡嗡”声,黑压压的毒蜂铺天盖地涌来,蜂翅振得人耳膜疼。
“小爷来挡!”
叶凌霄拔剑出鞘,星河长明剑的荧光在雾中铺开,剑气扫过之处,毒蜂纷纷坠地。
可蜂群却像无穷无尽般,前赴后继地冲过来,有几只冲破剑气,直扑苏月而去。
“寒袖拂穴!”
翠衣少女玉袖轻挥,几道气劲将毒蜂打偏,同时摸出玉箫吹奏起来。
《悬壶济世音谱》的旋律穿透雾霭,毒蜂听到后竟渐渐安静下来,盘旋着不肯靠近。
般若趁机举起禅杖,杖尖莲花纹亮起佛光:
“施主们快过!贫僧守住后阵!”
沈富贵突然一拍马背,从行囊里翻出个铜制烟炉:
“看我的!”
他点燃炉中硫磺,猛力一甩,浓烟瞬间弥漫开来,毒蜂遇烟纷纷逃窜。
“我爹说过,毒蜂最怕硫磺!”
他得意地晃着烟炉。
“这点东西算什么,我万宝行库房里还有整车的硫磺弹!”
“少显摆,快走!”
萧月落拉着林星回往前冲,软剑不时挑开残余的毒蜂。